鬱新,茹瑺四人默默跟隨這位吏部尚書。
四人都沒言語。
詹徽擺了擺手:“我用了12年,一步步往上走。金磚鋪地,國家欣欣向榮,日新月異。我這把老骨頭,如今走兩步就感到疲憊不堪了。”
鬱新等四人眼神閃爍,心中已掀起波瀾。
大明文官領袖,似乎有了退隱之意。
四人一同停下腳步。
任亨泰輕歎一聲:“大學士才華橫溢,行事果斷,勤於政務,皇上多次誇讚,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詹徽擺手,腳步不再遲緩,繼續向外走去。
“我雖敏捷果斷,皇上所托之事我都一一完成,然而,我也常揣測上意,此時應當急流勇退,不讓皇上擔憂。”
隨行的四人麵色更加沉重。
鬱新壓低聲音:“皇上還未正式宣布文華殿大學士的職責,詹徽兄就打算……”
詹徽頷首:“12年了,我已經位居人臣之巔,彆無所求,隻希望回鄉下享受天倫之樂。今天離宮後,我就寫辭呈,請求告老還鄉。”
說罷,詹徽再無絲毫留戀,步伐堅定。
華蓋殿內。
一番家庭和樂的氣氛過後,朱元璋擺了擺手,眼神逐漸變得深邃起來。
“劉建安。”
他平靜地喚了一聲。
朱允熥跟朱高熾交換了一個眼神,默契地退到了一邊。
“皇上。”
“擬旨,晉升詹徽為太子太保,兼光祿大夫,柱國,詔書暫存宮中,待命而發。”
朱標太保為從一品高官,光祿大夫,柱國亦同此列,幾乎已是權勢頂峰。
劉建安初聞此言,心中驚訝不已,不明白皇上為何突然要如此重賞詹徽。
但聽到最後待命而發,心裡不禁咯噔一下。
不容多思,劉建安連忙俯首哈腰:“奴婢領旨。”
朱高熾悄悄扯了扯朱允熥的衣服。
朱允熥皺眉側目,對著朱高熾做了個噤聲手勢,儘管心中同樣疑惑萬千。
他繞過朱高熾,望向被奏折堆淹沒的朱標,發現對方也在望著自己,並擺手示意。
朱允熥頷首,收回視線,俯首不語。
朱元璋這是要詹徽退位。
待命而發,意味著等著詹徽自己遞上辭呈。
這一局,他們稍遜一籌。
“看樣子,這次你算是贏了。”
華蓋殿外。
朱高熾手插褲兜,側頭對朱允熥撇了撇嘴,淡然說道。
朱允熥淡淡道:“詹徽挺好的,懂上意,做事得力,隻是終究不是同路人。”
朱高熾嘿嘿一笑:“照你這麼說,他們和你也不是同路人。”
“因此,爺爺剛才給了詹徽最大的榮譽作為謝幕。”
朱允熥加快步伐,笑容滿麵地望著朱高熾。
朝廷歸根結底是人治,製度和規則的發展往往不按創立者的預想去行進。
為了糾正發展中的偏差,換舊人,上新人,就成了最優選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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