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詹徽離職後,昔日的唇槍舌戰似乎也隨之煙消雲散。
即便是南方麵臨嚴重雪災,朝廷處理了多位官員,也沒掀起多大波瀾。
城裡倒是熱鬨,多了許多僧侶和道士。
因皇家要在洪武28年春,於京師舉辦盛大的水陸法會與齋醮儀式,消息已不脛而走。
朝廷在結算完一年的開支,步入封印期後,對這類事持觀望態度。
“朝中的風氣越來越不對頭。”
朱高熾憂心忡忡出現在朱允熥麵前。
自下半年以來,他就總是掛著這樣的憂慮。
正忙著審閱各地送來的年終密報的朱允熥抬眼,透過他的肩頭,見那二十三叔不在,暗暗鬆了口氣。
這才對朱高熾說道:“坐吧。”
朱高熾直接坐下:“我昨天跟戶部的官員預先討論了明年的稅收直接推進到直隸和江南各道的事宜,沒想到戶部毫無異議,還說稅署有任何需求,他們都會滿足。”
“這豈不是好事?”
朱允熥把最後一封北平密信扔進了旁邊炭爐,靜靜地看著紙張化為灰燼,淡然地望向朱高熾。
朱高熾瞥了一眼炭爐,撇了撇嘴:“他們現在連爭辯的話都不願意說。按他們的意思,難不成我要100萬兩銀子去辦事,他們也二話不說給出來?”
“那還得看新年之後朝廷商議,各部司衙門能分到多少銀兩。”
朱高熾見朱允熥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心裡的火氣直往上冒,差點把後槽牙都咬碎。
他勉強壓下怒意,“我看即將要有大事發生了。”
“元人攻入應天城了?”
朱允熥開著玩笑,隨後正色道。
“你看得清楚,我也看得清楚,皇爺爺跟父親自然也心中有數。而且,那些官員心裡怎麼想的,我們明白,他們心裡也有數。”
“那跟皇爺爺,大伯,就坐視不管?”朱高熾顯得有些焦急。
朱允熥望向朱高熾:“管什麼?改革也不是一蹴而就的,急不來。現在,我聽皇爺爺的話,朱家首要的是多子多福,延續香火。”
朱高熾臉上閃過一絲微妙的表情,眼神不由自主地往下滑,突然想起什麼似的說。
“對了,虛塵選出的道門代表,是今年剛被皇爺爺召進京師的少華山虛玄子真人。”
“張三豐真人的弟子?”
朱允熥這才有了點興趣。
朱高熾點了點頭:“今年皇爺爺不是做了個夢嘛,後來虛玄子就被請進京了,前陣子才見過麵,安排他在朝天宮住下。”
“虛塵也是聰明人,知道為道門選人既是機會也有忌諱,虛玄子剛好在,讓他住持明年的道門儀式,既合適又不會惹人非議。”
朱允熥輕哼一聲。
選虛玄子,誰敢妄議?
人家乃是張三豐仙人的徒弟。
“水泥路在嚴苛的環境中,展現出的效用遠超我們的預期。”
文淵閣內,解縉手持一卷文書,看著六部五寺,三法司等堂官,字字鏗鏘。
此刻,朝廷各部門已封閉休憩。
可部門首腦還需進行年終總結,並規劃來年工作。
隨著解縉闡述水泥路的優勢,幾個太監將相同內容的文書分發給了在場的十多位官員。
這些人,肩挑大明最為顯赫的職責與權力。
眾人接過解縉準備的工作彙報與未來規劃,一頁頁仔細翻閱,而解縉則續言道。
“目前,大明擁有一條自應天府延展至太平府礦的水泥大道,可歎今冬江南突降大雪,尋常官道被封,即使後來雪止天晴,朝廷與地方合力清障。”
“卻未料融雪成澇,導致道路泥濘難行,糧食物資輸送及民眾商旅深受其擾。反觀這條水泥路,依舊堅穩如初,未受絲毫影響。”
“兩地產銷因此暢行無阻,由此可表明水泥路的高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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