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聞言,皆是一怔,裕親王這話不妥當吧?分明是肅親王世子帶上來的,怎麼倒成了他的功勞了?
肅親王麵色也是微微一變,但是,這個時候與他爭奪什麼功勞?罷了。
宇文熏和太子妃遇難的消息,傳入了宮中。
獻帝徹夜不眠地在等待消息,他整個人一下子蒼老了許多,鬢邊頭發染霜,頹敗不已。
國師陪伴在側,隻能輕輕地說一句聖上節哀。
“傳旨下去,所有人不得下山,原地修整,明日再營救,派人傳旨褒獎老二,鼓勵大家明天繼續下去。”獻帝蒼老沉肅的聲音緩緩地響起,在這殿中顯得十分蒼白空洞。
他看著國師,眼底有幽幽銳光,“你雖算到了太子有一劫,卻不曾算過是滅門之災,太子太孫同時出事,這北唐江山,何以為繼?”
國師長歎一聲,“微臣有罪!”
“朕登基四十年,節儉自身,勤政愛民,為何惹得天怒人怨?先是疫情肆虐,繼而是太子出事,朕對不住列祖列宗啊!”獻帝拖著沉重的身子,慢慢地走出了明德殿,循著夜色慢慢地走向皇乾殿,跪在了皇家列祖列宗的麵前。
旨意抵達雪狼峰,聖旨令原地修整,翌日再圖營救,因此誰也不敢下山,隻叫人下山運送物資,大家三五一堆坐在一起烤火。
太子妃和宇文熏的屍體已經被移送下山,送入京中了,這底下還仿佛亡魂幽幽,風聲如哭嚎顫著每一個人的心。
宇文嘯和肅親王坐在一起,父子兩人依舊許久沒有在一起坐得如此靠近,平日見麵,疏淡得像陌生人。
“有一事要和父王說的。”宇文嘯沉默了許久,才緩緩地張口。
“什麼事?”肅親王側頭看他。
“您叫人把蘇洛蠻丟出府門口,我把她救走送離京城了。”宇文嘯說。
肅親王一怔,他什麼時候吩咐把人丟門口了?不過,如今對他來說,蘇洛蠻是死是活是留是走都不重要了,一個蘇洛蠻不能平息這場風波,走了也好,便當是賣了個人情給蘇國公。
這漫漫長夜是難熬的,除了冰冷襲來,還有悲傷籠罩。
天花疫情的肆行,太子一家的遇難,對北唐都是沉重的打擊,同時,對肅王府也是沉重的打擊,肅親王想到肅王府要背負的責任,心力交瘁。
“嘯兒,等回京之後,你上奏聖上去邊疆駐守,三五年內不要回來了。”肅親王沉思良久,緩緩地道。
宇文嘯淡淡地道:“不必,若怪罪下來,父子一起承擔就是。”
肅親王心頭沉沉,聽了這話到底是高興的,雖然這些年和兒子不親近,但是不知不覺中,他已經成為肅王府的頂梁柱了。
天亮之後,營救繼續,有武林人士因為重賞和義氣,都仗義出手,但是,輕功再厲害,飛不下這萬丈深淵,太子妃和宇文熏是因為沒有掉到崖底,所以才能救上來的。
出事已經三天了,眾人不敢心存奢望,活著是不可能的,能把遺體帶上來就是上天恩賜了。
宮中每隔一個時辰就有人上來問,可見聖上派出了很多人,但是,沒有一個好消息可以回稟,這使得形勢越發的嚴峻。
今日的天氣也很差,沉沉的雲層壓下,仿佛天要塌下來一般,如今還沒到立冬,按說不會下雪,但是,看著這天色,似在醞釀一場暴雪。
果不其然,到了中午左右,開始飄雪了,雪很大,鵝毛一般飄下來,營救更是困難,幾乎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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