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你還藏了這麼個好地方啊。”落蠻震驚得很,脫了鞋子赤腳走過去。
他就坐在床上,脫了外裳,長腿交叉,背靠在墊子上,顯得恣意而灑脫,俊朗麵容被柔光籠罩,倒是沒了今晚凶人的戾氣,卻是依舊淡冷的口氣,“你上來做什麼?”
落蠻坐下來看著他,問道,“你還記得我借給你的金子嗎?”
宇文嘯盯著她,“不記得。”
落蠻本想用這事道德綁架他讓出床來,沒想他竟然賴賬,“不記得?你想賴賬嗎?”
“不記得和賴賬無關。”宇文嘯雙手枕在腦後,眼底似乎又冉冉地起了光芒。
落蠻氣結,“你這樣做太沒道德了。”
宇文嘯一副洞若觀火的模樣,“隻要我沒有道德,你就綁架不了我。”
仿佛是早看透了她要用借銀子的事逼他讓床的用心。
落蠻從未曾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他哪裡是不記得?他是狡猾。
落蠻鑽到床上來,拔掉簪子垂下長發,嬌憨的臉抬起露出橫蠻霸道的表情,看著他幽深漆黑的眸子,“今晚我要在這裡睡,誰都攆不走我。”
她說完鋪開被子就躺下來,一副天塌下來都沒打算起來的模樣。
她著實是又冷又困又累,如今躺在溫暖的被窩裡頭,頓覺人生最美不過如此,也懶得跟他計較。
閉上眼睛,聞著那沉香入骨的香氣,睡意襲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他也躺下來了,手搭上來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整個卷入了他的懷抱中,唇抵住她的額頭,氣息漸沉。
落蠻心理自成一套防禦機製,尤其是睡著之後,身體會下意識地防禦,這一抱一卷之間,她意識模糊眼睛沒睜開,膝蓋已經做出反應迅速上頂,手肘也朝著他的腦袋砸過去,便聽得悶吭一聲,身邊的沉重感就沒了。
落蠻繼續睡,仿佛沒有發生過任何事,隻是在睡夢裡頭,總聽到一些恨恨磨牙的聲音。
翌日醒來,眼睛剛剛睜開,便被驚呆了。
這窗口剛好對著東方,太陽冉冉升起,那一顆橘紅色的太陽隻露了大半,燦紅若火,染得周邊的雲彩像逐層暈染的綢緞,叫人屏息的美。
“天啊,這太美了。”落蠻驚歎,揉了揉眼睛,仿佛置身世外般的虛幻。
她側頭去看宇文嘯,他坐在床上,長腿交疊,側臉線條柔和許多,正欣賞朝陽的冉冉升起,見她醒來,轉了眸子過來,那寒氣倏然就染上了眼底。
落蠻不知道哪裡又得罪了他,不過也不糾結,這人就是這麼喜怒無常,瞧了兩眼,還是忍不住指著他的眼角,“你眼睛這裡腫了。”
“滾!”宇文嘯吐出一個字,寒氣陡變殺人般的凶狠。
落蠻站起來,伸伸懶腰,“宇文嘯,你也就能欺負一下現在的我,換做是以前的我,你墳頭草都幾丈高了。”
宇文嘯冷冷地道:“你也隻能在如今的我麵前放肆,若換做以前,你見了我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落蠻在桌子上拿了一把檀木梳子梳頭,聽得這話,嗤笑,“是啊,誰不知道你是殺人不眨眼的大魔頭?”
冷若刀鋒的眸光掃過來,依舊裹挾殺人的冷氣,落蠻沒看他,她知道自己的弱點,看他那張熟悉而嚴肅的臉時,氣勢就會自動弱一重。
她梳頭之後就下去了,打開門,這房子還有一個小院子,院子拾掇得還不錯,種了一些花木,再推開院子的門便見對麵矮矮的山頭,房子背靠大山,往前走看到一條山澗小溪汩汩流水而下,屋前流水,屋後青山,倒真是個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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