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鞭揚起,淩空就朝落蠻劈了過來。
肅親王武功高強,落蠻是避不過的,便避得過第一鞭,還有第二鞭,所以,她就這麼站定讓鞭子落在她的手臂上,火灼一般的疼痛頃刻爬遍全身,她愣是眼睛都不眨一下。
第二鞭又迅疾而來,如猙獰的毒蛇,落蠻眼底赤紅,就死死地盯著他生生地再受了一鞭,這一鞭落在了落蠻的肩膀上,疼得她有片刻的眼前一黑。
第三鞭又淩空抽起,從昨天到今日,遭受的是他此生最大的屈辱,他怎能不狂怒?
落蠻倏然揚起了陰鷙的眸子,利爪迅速一伸,奪了他的鞭子反手劈抽在倒地的桌子上,落蠻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桌子被抽得當場裂開兩截,碎末橫飛,反倒是把肅親王給驚住了。
落蠻扔掉鞭子回頭就推倒了古董架,上頭所有的寶貝全部嘩啦啦地倒在地上,落蠻拿起倒地的椅子朝那些古董一通亂砸,砸得東西碎的碎,裂的裂,幾乎沒有完好的。
蘇複整個都驚呆了,簡直不敢相信蘇洛蠻竟敢這樣做。
肅親王回過神來,他縱然狂怒,也知道珍惜東西,這些古董是他整個肅王府裡頭最昂貴的東西,他便是再憤怒,也舍不得碰一下,莫說全部給摔了。
“你住手!”
“心疼?”落蠻嘴唇流了血,是方才瓷片飛起割傷,眼底是壓不住的狂怒與悲涼,發鬢鬆散,門口的風灌進來,揚起她的秀發越發映襯得眸子陰鷙狂怒,她吼,狂怒勃發,“死物你尚且珍惜,你親生兒子的性命呢?你可曾憐惜?小六在平安苑裡命懸一線的時候,你這個當爹的不敢得罪褚氏。宇文嘯如今生死未卜,你巴巴到褚家賠罪道歉,他如果死了,姑奶奶我不止要砸了褚家,還首先要殺了你這個懦夫。”
肅親王聽了她的話,心頭大驚,竟也顧不得狂怒,猛地就過來,“你說什麼?有煒呢?有煒在哪裡?”
落蠻冷冷地道:“他已經幾天沒回來了,你竟不知道。”
“他在哪裡?他出了什麼事?”肅親王急亂心慌,狂怒再起。
落蠻深深吸了一口氣,轉身出去,“褚家對他下了狠手,這三天來,他一直生死掙紮,今日我回來的時候,獨孤嬤嬤說他撿回了一條命,算是熬過來了吧,當然,這不妨礙你繼續去討好褚家,以換取你肅王府一家平安。”
這話,無比諷刺,肅親王豈會聽不出來?但是滿腹震駭的他,已經顧不得對落蠻發怒,怔怔地站在原地,腦子裡回蕩的是蘇洛蠻走之前說的那句話,繼續討好褚家,換取肅王府滿府平安!
肅親王的拳頭慢慢地握緊,麵容變得異常陰狠可怕,隱忍多年,為的就是保平安,寧可被人指著腦門痛斥縮頭烏龜,他也淡笑處之。
這些年,所有的屈辱都浮上了心頭,褚氏入門之後的種種,他都看在眼裡,他的隱忍沒有換取太平,反而是變本加厲的淩一辱。
“備馬!”他緩緩地揚起了頭,眼底頓生破釜沉舟之氣,盯著一旁還沒回過神的蘇複。
蘇複怔了怔,“王爺要去哪裡?”
“褚家!”肅親王從牙縫裡迸出兩個字。
蘇複看著他,眼底有猶豫之色,“王爺,何必再去?昨天您去等了一天,今日又去了半天,褚尚書令就是故意冷落不見您,您何必再自討沒趣?”
“蘇複!”肅親王盯著他,眼底冷酷的沒有一絲溫度,“連你也小瞧本王,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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