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喧嘩,大呼小叫作甚,高貴人兒,如此不講禮儀。婆母若是聽聞,定然罰你跪祠堂。”
又見她四仰八叉躺於地上,“柔兒,何故躺在地上?莫非雲間月院子的地格外舒適?”
沈明月尚未梳妝,聞司馬柔兒口不擇言,匆忙走出。
司馬柔兒見沈明月,肌膚如凝脂,眼眸如點墨,波光粼粼,黑發如綢緞,就這般走來。
其氣色之好,連院子裡的花兒都相形見絀。
更遑論她們這些不如花兒之人。
這哪像有病在身之人。
司馬柔兒嫉妒若狂,豔羨不已,恨不得將這張臉貼於自己臉上,隻是癡人說夢罷了。
求而不得便欲毀之,張開五指,如瘋犬般撲向沈明月,恨恨道“你這喪門星,不知羞恥,拋頭露麵,混跡市井,不知做何齷齪之事。竟敢教訓於我,叫我兄長休了你,不,弄死你。”
沈明月靜靜立於原地,看她如跳梁小醜般張牙舞爪,嗬,此便是所謂貴女?還竟瞧她不起,麵上毫無表情,此刻連丁點情緒都不願施舍。
本欲在離開前,息事寧人,不想竟有如此惡心之人顛倒黑白。
“草草,將她頭上所戴、身上所著,都取回來,既嫌棄,莫玷汙了高貴之軀。”
“裡衣就算了,免得汙了眼!”草草本欲將司馬柔兒扒個精光,沈明月出言製止。
司馬柔兒一聽,又嗷叫一聲撲上來。
沈明月正欲轉身,順便將撲上來、滿嘴穢語的司馬柔兒,一腳踹飛出去,撲通一聲,落入前方小池塘。
仆婦丫鬟們,手忙腳亂撲向池塘,撈起如落湯雞,不,落湯豬般的司馬柔兒。抬起,狼狽而走,畫麵實在不堪入目。
“彆看了,進去吧,沒甚看的。”沈明月帶著草草就進屋了。
侯夫人李氏遠遠地聽到,司馬柔兒撕心裂肺的哭聲。
心裡一沉。
“這是怎麼了?趕緊看看去。”
侯夫人心想,向來聽話順從的沈明月不敢惹她寶貝女兒,都是有求必應,要甚給甚。
心焦地等著了一會兒,就見司馬柔兒被仆婦抬著回來,甚是狼狽。
粗壯的腰身,原形畢露,肥胖的臉上五顏六色。
“怎麼了,怎麼了,誰敢欺負我的柔兒?”
“娘親,把沈明月那個賤人弄死,她如是不死,我便不活。”
李氏眼神冰冷地看向丫鬟,“怎麼回事?”
杏花自從知道小姐要和離後,已裝病不伺候司馬柔兒。
今日跟著的是春泥,侯夫人問到,她戰戰兢兢,口齒伶俐地把當時的情景原原本本複述了一遍,聲情並茂,不說書去真是浪費了。
李氏聽後目光陰鷙,像條毒蛇一樣,“看在她能掙錢的份上,本想讓她自生自滅。沒想到,兔子竟然咬人,那就……”
看到仆婦丫鬟還在一旁,隨即止住了。
“來人,去請老爺,去鳥市找。在門口等著世子回來,速來瑞福堂。”
下人們,慌忙行動起來。
各司其職,等著侯府的兩個男人!
草草從外麵打聽消息回來,“侯夫人惱羞成怒了,等著她夫君兒子回來,給她們出氣。據說臉色和死人一樣,眼睛猶如惡鬼。嚇的丫鬟們。瑟瑟發抖。”
“行了,彆拽詞了。小姐,你說怎麼辦?”
“拽吧,聽著怪好聽的,涼拌。”斜靠在圈椅裡的沈明月看著自己圓潤的指甲,懶懶地說。
小丫鬟進來通報,“小姐,錢總管來了。”
“進來吧。”
花花放了一張屏風,錢總管錢滿隔著屏風彎腰稟報道“少夫人……”
“叫小姐。”花花製止了錢總管的話。
“小姐,一切貨物均已處理掉,賬已經平了。”
“賬上剩銀幾兩?”
“二百五十文。”
“好數!”
“你們去宅子裡吧,聽候安排。”
“是。”錢總管退了出來。
“小姐,柴賬房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