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三天,江孜仍舊沒有去鎮上,不僅僅是因為忙,也是有躲著傅懷瑾的意思。
說真的,她很疑惑,為什麼每個人都要問她記不記得七夕那天晚上醉酒發生的事情——江孜以為他哥不會把那天晚上的事情告訴她娘,而且過去這麼天也沒見著動靜,就在她肯定她哥替她保密的時候,她娘就給了她一個暴擊。
真的,江孜很想跟她娘說,雖然哥哥告訴你了,但是一開始不問就把這件事忘了不行嗎?都隔了這好多天了,為什麼還要突然來問一嘴呢?
為什麼呢?
傅懷瑾那天也在問,一個個的咋就這麼好奇呢?
不記得了不記得了,她什麼都不記得了,就讓這件事過去不行嗎?
非得搞得大家都這麼尷尬嗎?
江孜再次回憶了一下前天晚上自己的表現,答案當然是那都是什麼玩意?
她壓根沒有任何準備,就那麼直勾勾的被她娘懟著臉,當場就結巴了,也不知道她娘到底信不信——估計是不信吧?要不這幾天乾嘛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真的是讓她很尷尬啊。
“阿孜?阿孜?你在想什麼呢?叫你半天了。”方芸伸手在江孜麵前晃了又晃,江孜這才啊了一聲問:“方芸姐啊,怎麼了?”
“你這幾天到底是怎麼回事啊?老是心不在焉的,可得小心點,昨天差點還被熱水燙了呢!”方芸忍不住嘮叨了兩句,實在是昨天那一幕差點把他們給嚇壞,那可是剛剛燒開的熱水,沸騰的冒著熱氣,這要是澆在身上,半條命都得沒了。
“沒事,我剛剛在想點事情,怎麼了?”江孜又問了一遍,方芸這才指了指外頭:“外頭有個人說送石磨來了。”
“這麼快就做好了?”江孜有些驚訝,趕緊出去,穿著一身黑色麻衣的老爺子很是精神的站在驢車旁,驢車上是厚重的雙層石磨,看起來還挺霸氣的樣子。
“你就是阿孜丫頭?你哥說這石磨就是你要的,找兩個人搬下去吧。”老爺子打量了一番江孜,拍了拍驢車車板:“這玩意重著呢,叫幾個力氣打的人來。”
方芸連聲應了,跑去加工坊那邊叫人——於叔他們都在,不怕沒人幫忙扛石磨。
“老爺子,你在這等會,我去給您倒杯水喝,順便把尾款給您結了。”江孜禮貌的打了聲招呼,往裡走時,劉嬸正拿著一碗水:“我給老爺子送碗水。”
江孜回屋翻出裝錢的小木盒,裡麵有些空落落的——從租完鋪子後的空盒子再次塞得滿滿當當的也就這麼個把月的時間,結果買完人就回到了解放前,好不容易又攢了些,這兩天又是建圍牆,又是做石磨,又是挖水井,還跟人定了兩頭小豬仔,這錢是嘩啦啦的往外流,簡直要把江孜給心疼死了、
她隻能自我安慰——會花錢的人會賺錢,花的錢越多,那就證明她以後隻會越賺越多的!
江孜從盒子裡看了又看,摸了又摸,最後長長歎了口,拿出來一塊小碎銀子,又把盒子合上,藏在被褥下,這才慢吞吞的往外走,等在外麵的老爺子倒是沒有不耐煩,喝了一碗涼水,拿到銀子又趕著驢車慢慢吞吞的走了。
“這老爺子做的石磨可真不錯,瞧著比咱們村口的那石磨都要好呢。”劉嬸拿著空碗和江孜一起往裡走,問:“阿孜,你方誌叔說已經把你拿過去的香料都磨成粉了,接下來要做什麼?”
“拿過來咱們打包。”江孜打了個哈欠,劉嬸立刻關心的看了過來:“你告訴我和方芸就行了,你去睡個午覺,這兩天你可累得不輕。”
那還真是累得不輕呢。
於叔給鋪子那邊挖完了地窖就領著人來這邊搭圍牆,一下子又多了四張嘴吃飯,還是特彆能吃的大老爺們,江孜和方芸每天準備的大鍋飯真的是超大份,要不然還擔心不夠吃,早就沒了第一天給劉嬸她們做飯的興致勃勃,當時還有心情研究菜單,弄得精致好看呢——現在?嗬,要什麼精致好看?能吃飽肚子就行了!
就像今天中午,江孜和方芸揉麵做了二十幾個野菜黑麵大饅頭,煮了一大鍋的豬肉白菜燉粉條,直接煮沒了她五斤紅薯粉,另外還配了於嬸做的醬菜,那都是用大湯碗裝的,吃得乾乾淨淨。
感覺豬都沒他們能吃!
算了,這麼人家不好啊,畢竟幫自家乾的苦力活啊。
江孜到底沒有回屋去睡,因為事情實在是太多了——請了村裡的何老爺子和他女婿過來挖水井,院子還在晾曬紅薯澱粉,到處都有些亂糟糟的,劉嬸和方芸知道江家隻有江孜一個人在,留在這邊陪她,在廚房裡幫忙炸紅薯片,方誌叔和蘇民叔在加工坊那邊,一個在將江孜分類好的香料磨成粉,一個在手搖絞肉機把紅薯塊絞成漿水。
江孜之前的擔憂在第二天就成真了——村裡有人找到村長那裡抱怨,村口的石磨雖然是公用的,但是實際上大家都隻是偶爾用來磨磨麵粉,哪有像江家這樣現在這樣的,隔三差五就要用上一回,還說什麼石磨這東西用的多了容易壞的,到時候壞了誰來賠?
得嘞,好在已經找人做石磨了,江孜還特地讓於曉靜這個八卦小能手去打聽到了是誰家去找的村長——小心眼的江孜決定以後缺人的時候,也不找他家的人!
最辛苦的就方誌叔和蘇民叔了,這人都找上村長了,他們哪裡還會去用石磨呢?
就隻能是把紅薯切得小小塊,然後用手搖攪拌機來絞成漿水,不僅累,效率還低。
本來以為做個新石磨要個五六天,結果這才第三天就送過來了——恭喜方誌叔和蘇民叔遠離手動絞肉機。
隻是到了加工坊,她又發現了一個新問題——新石磨是有了,但是家裡可沒有驢沒有牛,那誰來拉磨呢?
這就真的難搞啊——人力拉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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