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求你們就讓我進去吧......我真的有話想要對郡主說。”
侍衛的鐵臂依舊緊緊阻攔在男子的身前,麵上帶著鐵麵無私的無情,“若無家主或是少主的指令,任何人不得隨意進入。”
男子的麵色慘白,整個人瞬間頹廢了下來。他楞楞地坐在了地上,看起來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侍衛低頭望了他片刻,轉身走回了大門前,繼續冷著麵當起了門神。
“怎麼回事兒?”
唐容錦暗暗歎了口氣,無奈般走上前去。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看他這架勢估計是不達目的不罷休了啊。
地上的男子渾身一震,聞聲猛然間轉過頭去,竟有一些想要流淚的衝動。
“嘖。”唐容錦的表情瞬間有些古怪,“怎麼是你?”
男子微紅的眸子對上了她那滿是審視的光芒,忽然感到些莫名的尷尬。
這正是百姓暴動那一天,衝在最前方拿著菜刀想要將她剁了的人。
唐容錦哂笑一聲,“怎麼,現在還想來砍了我?”
“不不不......不敢不敢,不是這樣的。”男子瞬間有些慌亂,他噌一下從地上站起,擺著手連連後退,身上的愧疚與尷尬滿得將要溢出來。
唐容錦饒有興味地勾了勾唇角,沒有言語。
“我......”男子頓了頓,轉而深深地吸了口氣,這一下仿佛給了他無邊的勇氣,支撐著他將頭緩緩抬起,直直地對上了唐容錦的眸子。
“我是來給您賠禮道歉的。”男子往旁邊退了半步,將那頭四仰八叉的豬整個暴露在唐容錦的麵前,“我叫陳為,一......一直在南街口胡同處殺......殺豬,是我......是我不分青紅皂白便來辱罵冤枉您,您說的沒錯,我......我實在是愚蠢。”
陳為話說的磕磕巴巴,漲得一張糙臉通紅,全然沒有了幾天前在同一個地方與唐容錦對峙的利索勁。
“這是我......是我今天剛剛殺好的豬,我實在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我的歉意,群主您......”
“我不是郡主了。”
唐容錦神色淡淡,卻是不容置疑地打斷了他的喋喋不休。“你們應當也收到了新軒轅皇的旨意,我已不再是永安郡主了。”
陳為臉上的慌張更甚,“我知道是我們傷了您的心,可是不管怎麼樣,您在我們心中永遠都是軒轅的永安郡主......”
唐容錦笑著搖了搖頭,這突然乍現的笑容出現在那張慣常冷淡的臉上,如耀眼的流光乍破厚重的冰川,裹挾著不易發覺的冷意,深深印刻在眼底。
“從始至終,你們的死活對於我來說並不重要。”
“怎麼可能......”
陳為眼底猩紅一片,他望著唐容錦臉上那逐漸加深的笑意,似是不願相信般猛地搖了搖頭。
“我救你們,隻是因為我最重要的人與我的族人們都在這裡,我不想讓他們這樣擔驚受怕地活著。”她好似嘲弄般輕笑出聲,“我不想讓你們傷害到他們。”
“包括後來你們被人挑唆來我唐家外圍堵,我也並沒有多麼生氣。”
“因為我根本不在乎。”
她的表情非常舒緩,說出的話卻是堪稱無情。
“郡主之位於我而言不過是一個難纏的束縛,我並不想承擔對我沒有任何益處的責任。”
陳為一瞬間愣在了原地,嘴唇囁嚅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幾天平地起高樓般建立起來的信仰開始有了震顫。唐容錦睨了他片刻,臉上沒有絲毫的波動,她繞開陳為向著唐家內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