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來,倒是提醒了眾人。
“對啊,她淩門這麼有錢有勢,買個煉丹師院的名額應該不成問題。哪裡來那麼多跟雲錦夜一樣的變態啊?!我估計八九不離十,就是買來的!”
“彆人藥鼎中的丹藥還未成型便丹香陣陣,可是她離我們這麼近卻一點味道都沒有,這根本就沒煉成吧?裝得跟什麼似的。”
前排的幾人狠命踮起了腳,抬著下巴想要窺探唐容錦藥鼎中的情況,奈何這藥鼎屬實又高又大,將裡麵的景象擋得嚴嚴實實。
“啥也看不見。等著吧,要不說不愧是淩門少主呢,馬上就要當眾出醜了看起來還這麼淡定。”
“慣會裝樣子,還沒水平的比試呢......她要是能贏這沒水平的比試,我把頭摘下來給她當球踢!”
話音剛落,四周頓時一片哄笑。
仗著現在人多,他們心中好似也沒有那麼害怕這位傳說中的淩門少主了。畢竟這煉丹水平大家有目共睹,她又從未在學院裡麵出過手,誰知道那武者學院的名額是不是也是買的呢?
思及此,上午剛參加完武者學院排位賽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要早知如此,還能讓這草包鑽了空子得第一?簡直是恥辱......
他們說話聲音不高不低,也不避諱著台上的唐容錦。在這氣氛的烘托和從眾心理的鼓舞下,一股滾燙的熱血湧上心頭,腦子都變得不那麼清醒。
估計是認定了她這雙院同修完全是淩門出錢買的,之前被狠狠壓在腳下的恐懼漸漸變了質,一股難言的憋屈與快意充斥心頭。
就好似你麵對眼前那座遙入雲間,難以攀登比肩的高山時,心中隻會覺得敬仰而惶恐。可此時正逢疾風席卷,眼前那大山如泡影一般消散,它漸漸顯露出了原型——不過是個隨時可以踩在腳下的小土坡而已。
這一瞬間,被欺騙的憤怒,對曾經膽小的自己的失望,夾雜著突然一步登天的快意與自負......千萬種細密的情緒相糅雜,到最後不過是惡意宣泄出口的借口。
見無人反駁,便愈發張狂。
有些人說的實在難聽,南宮百裡幾人臉色陰沉,剛弓起身來準備站起,便見台上的唐容錦身子動了動。
他們一屁股又坐了回去。
她依舊雙臂環抱,維持著剛剛的動作,此時卻是被吵煩了似的掀了掀眼皮,涼涼地瞥了一眼現在這場麵的始作俑者。
那輕飄飄的一眼轉瞬即逝,下一刻她又倍感無趣般閉上了眼睛。
始作俑者卻是瞬間僵立在了原地,一股幽深的寒意失控般在體內遊走,後直直竄入大腦。
旁邊人亦是受到了波及,抬起胳膊臉色難看地撞了撞始作俑者。
“印吉,她剛是不是看你呢......?”
被他這一撞,印吉的臉色更加陰沉,咬牙切齒道:“用不著你提醒我!你們剛才應和的不都挺歡的嗎,怎麼?就被那草包看了一眼,就嚇得屁滾尿流來甩鍋了?!”
“真是些沒用的廢物!都算她待會來找場子,她打得過我們這麼多人嗎?怪不得一直藏著掖著的,原來知道自己的實力一展露就會露餡......”
說到最後,印吉若有所思的嘀咕了起來,這個在他心中已被印證為真相的猜想讓他的腰杆又挺直了幾分。
旁邊那人卻還是一臉憂愁,聞言再次戳了戳印吉的手臂,“可是她跟雲錦夜是朋友啊......就算淩門沒辦法進入學院替她找回麵子,那雲錦夜呢?”
印吉耳朵一陣嗡鳴,終於從自己記憶的角落翻出這麼一段關係,頓時沒了聲音。
蠢貨。
唐容錦極輕地嗤笑一聲,轉而睜開了雙眼。
在她睜眼的瞬間,身後一簇簇的火苗競相熄滅。
丹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