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容錦微微頷了頷首,那氣息自她進入摘星樓後便隱隱約約感受到了。隻是距離極遠,甚至還未接觸到摘星城的邊界地帶,氣息的主人也在有意的隱藏,因此那感覺並不強烈。
隻是他的速度極快,這不過幾個吐息間,便已然踏入了摘星城的邊界,正毫不猶豫徑直衝著他們所在的摘星樓而來。
速度恐怖如斯,他隱隱約約所透露出的氣息,甚至還要比武王強上一些!
唐容錦抿著唇,麵色少有的嚴肅,“這禦風大陸中尊者的高手本就寥寥無幾,這人還目的性極強地直衝這摘星樓而來,恐怕是敵非友。”
睢妄明白此時情況的嚴峻,一個接近尊者巔峰的強者,他們兩人在他麵前實在是不夠看的。
可是這異寶是他亡靈一族最後的希望,他身上背負著不可推卸的責任與使命,這異寶絕不能落入他人手中!
話又說回來,縱然他有尊者巔峰的實力,也不見得可以破開他布在摘星樓中的結界......
唐容錦望向睢妄,思忖片刻道:“你讓開點,我試試能不能強行破開這保護罩。”
“好。”睢妄點了點頭,退至了閣樓的角落,順手又給四周布上了兩道隔音的結界。
唐容錦手持鳳凰神弓,四周濃烈的火元素夾雜著微微的金光正不斷湧入其中。鳳凰一族擁有極其純淨而強悍的火元素,同時還能感受並且吸收部分的光明之力。
混沌初開,日光乍破黑暗。傳說鳳凰一族曾是守護太陽的神鳥,對混沌中誕生的光明之力有著得天獨厚的感知能力,這也是唐容錦會在這時選擇使用它的原因。
細細看去,那保護著異寶的防護罩中的光明元素,甚至有些已然被吸附進鳳凰神弓之中。
剛踏入閣樓望見這防護罩時她便隱隱有了些彆的感覺,時間越久這感覺便越強烈。她心中有一個猜想漸漸成型,想要印證便必須要打開這木盒一探究竟。
唐容錦定定地望著麵前遊移著金光的保護罩,站直身體搭弓拉箭。手中的三發箭羽搭在緊繃的弓弦之上,微微嗡鳴著,散發著駭人而強悍的氣息,蓄勢待發。
她眸子微微一凝,右手再次發力,將弓弦拉緊到了極致。隨即手指卻迅速放開,三支箭羽瞬間破開空氣,以絕對的速度筆直地向前射去。
“叮————”
三箭歸一,金紅色的箭羽以極強的破壞力狠狠釘進結界。巨大的衝擊力反彈四周,強烈的罡風以破口為中心呈環形輻射向四周。
唐容錦眯著眼睛,抬起手臂護在了麵前,隨即向後退了幾步避其鋒芒。
地麵有了強烈的震感,甚至整個摘星樓都有了些許的搖晃。睢妄在一旁接二連三地布置著隱蔽結界,將聲響儘數壓了下去。
摘星城內打得正酣的眾人沒有一人發現這微微晃動了一下的樓體,而那正極速而來的人身形卻是微微一頓,瞬間又將速度提升了些許。
閣樓內的一切漸漸歸於平靜,那流著金光的保護罩依舊堅挺,強悍的三箭也僅僅是在它的上麵破出了一個直徑僅有一個指節的小洞而已。
唐容錦微微一歎,披上日隱衣拉著睢妄一同隱匿於閣樓的角落。
“這鳳凰神弓雖有效,想要徹底破開這保護罩卻還要消耗不少時間,現在已然是來不及了。”
“先守株待兔,看看那人有什麼目的。”
睢妄點了點頭,“先不說他能不能破開這保護罩,他能不能破開我的結界都是個問題......”
話音未落,一道道清晰而炸耳的結界破裂聲便在耳畔響起。睢妄麵色瞬間大變,臉上的吊兒郎當消散得無影無蹤,轉而被震驚的神色儘數取代。
“怎麼可能......怎麼會這麼快......”
他低聲呢喃著,言語中滿是不解,“就算他實力強悍,也不可能這麼快......除非......除非他早就知道這異寶在哪裡......”
“那他為什麼......”
那他為什麼現在才來......
睢妄這話並沒有說完,他望著唐容錦那冷靜而鎮定的眸子,嘴唇有些微微地發顫。
“因為他與你一樣,是衝我而來。”唐容錦唇角微微一勾,替他說了下去,“恐怕我真的有什麼可以快速打開保護罩的方法,隻是我自己並不知曉。”
睢妄眸子大睜,此時心中竟生出幾分危機感與風雨欲來的緊張。“你竟然還笑得出來,咱倆都要死到臨頭了!”
“不然怎麼辦,現在就開始哭嗎?”唐容錦抬手拍了拍睢妄的肩膀,“兄弟,我一直堅信一個真理。”
“什麼?”
“車到山前必有路。”
隨著最後一字的落下,空曠的閣樓中突然出現了一道黑色的身影。唐容錦立馬噤聲,收斂了氣息在角落當起了死人。
這人她曾經在夜殊給的畫像中見到過......
暗城城主,忌魁。
若來人是他的話,那麼這一切便解釋得通了,更加反向印證了唐容錦剛剛的猜想。
這木盒中的異寶,便是太陽神曾經的佩劍——時空之刃。
當然,就是在最後大戰中貫穿她心脈的那一把。
這氣息縱使過了千年,她卻依舊熟悉。剛踏入閣樓中時她隻是感覺到有些異樣,可隨著與它接觸時間的不斷增加,那熟悉的氣息與掩埋在心底的記憶不斷複蘇著衝入大腦,她甚至感受到了胸口貼到劍時的涼意,與被貫穿後的劇痛。
夜殊所言,當年太陽神與暗城暗中勾結,雖說是合作關係,可任誰都能看出來,那暗城不過是受太陽神擺布的一枚棋子罷了。
太陽神在她死後消失千年,卻從未從這個世界上消亡。
這種製約關係亦隨著太陽神的消失而瓦解,暗城獨大這麼多年,暗城主早已習慣了這種唯我獨尊的地位,恐怕再也不願受太陽神的擺布。
太陽神行動受限,自己的自戕恐怕給他帶來了極大的代價。而忌魁來這裡,便是為了搶奪這時空之刃!
男人微微垂下了頭,他身著黑袍,巨大的帽簷瞬間蓋住了他半張臉,隻漏出了一個滿是青色胡茬的下巴。
“唐容錦,這是你我的第一次見麵,你還要再繼續躲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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