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啦。”
南宮百裡將壺中的酒喝淨,枕著手臂緩緩閉上了眼睛。
“呦,你倆還真是愜意啊!”
沈知意與顧觀瀾並肩而來,望著屋頂上的兩人打趣道。
唐容錦聞言回眸,隻見顧觀瀾朝她微微一笑,聲音輕柔,“阿錦,爺爺找你。”
“噢,好。”
顧觀瀾將手中的狐裘搭在了她的肩上,護著她下了房頂。這寂寥的屋頂霎時間隻剩下了沈知意與南宮百裡二人。
沈知意垂眸望著那連眼皮都懶得掀開的南宮百裡,一屁股在他身旁坐定,輕輕歎了口氣,“什麼時候的事?”
南宮百裡聞言身子一僵,卻並未睜開眼睛,轉而翻了個身背對著他,嘴中模模糊糊地嘟噥道:“什麼什麼。”
“你那杯酒差點兒撒我褲襠上,可彆告訴我是你喝醉了手抖!”
“你就當我是醉了吧。”
沈知意望著他的背影,不屑地冷哼道:“你這話騙騙小夜也就罷了,我在你旁邊可是看得真切。”
“你喜歡小夜?什麼時候的事?你這小子藏得可真好,我們竟從未發覺。”
這次南宮百裡卻是沉默了許久,久到沈知意望著他的後背都覺得他像是已經睡過去了。
“我以前不知道這是喜歡,現在明白了,卻是已然晚了。”
他將整張臉都埋進了臂彎裡,聲音有些發悶,在風聲的掩蓋下輕得幾乎聽不見。
“從小到大除了拳法,我幾乎從未對任何事物提起過興趣。我不愛與人周旋交往,我沒有朋友。”
“直到我遇到了小夜......不得不承認,緣分真的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
“我第一次那般死皮賴臉地追著彆人,第一次對一個陌生人感到好奇,第一次想要交朋友,第一次體會到了朋友的感覺,第一次被人保護。”
“我隻當她是好朋友好兄弟,可是驟然知道她是女子時,心中的巨大喜悅讓我無法忽視。”
“我不明白原因,也不想知道緣由。潛意識好似並不想讓我打破現有的關係與平衡。”
“我害怕。”
“直到她在學院台上決鬥,在我的麵前受傷而被夜殊帶走,我再也無法忽視我心底一直被刻意壓抑的感受了。”
他的聲音輕而平穩,臉頰下的布料卻早已濕濡一片。若說剛剛他是不想轉身,現在卻是不敢轉身。他無法頂著這滿是淚痕的臉龐麵對自己的好兄弟,他的自尊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從前還能騙騙自己,那是因為保護不了自己想要保護之人而對自己無能的憤怒。可直至這次太陽城一事,我再也沒辦法欺騙自己了。”
“她一日不歸,我便愈發焦躁難安。我無法忽視充斥全身的巨大恐慌,我無法承受失去她的後果。”
“我對她的感情,或許早已在沒有察覺之時便已根深蒂固。它紮入了我的心臟,藏進了我的心底,它與我的心臟融合到了一起。”
“我沒辦法舍棄掉我的心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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