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殊聽見聲響卻並未睜眼,反而手臂微微用力,將人再次往他的懷中帶去。“再睡會兒。”
唐容錦聽話的沒有反抗,躺回了他的懷中。隻是此時困意全無,她微微抬眸,細細盯著近在咫尺的俊臉,便是連下巴處微微浮現的青茬都望得清楚。
後背忽然被人蹭了兩下,唐容錦下意識顫了一下,卻見夜殊緩緩睜開了眸子,其內還帶著些許的困倦。他垂眸望著緊盯自己的唐容錦,笑道:“怎麼了,是我還沒有滿足夫人嗎?”
“滾吧。”
唐容錦扶著腰蹭到了床邊,雪白的脖頸通紅一片,耳尖也熱得發燙。夜殊卻好似覺得麵前人的反應極其有趣,眸中笑意加深,再次將人拽回了懷中。
兩具熾熱的身體再次相觸,燙得雙方微微一頓。
唐容錦倍感形勢不妙,在他的懷中抬起了頭,轉移著話題。“你這身傷好似沒有表麵看上去的那般嚴重啊?”
“很嚴重,我快要痛死了。”夜殊委屈巴巴的朝她身前蹭了蹭,道:“我現在是個不能動用力量的廢人了,夫人會厭棄我嗎?”
唐容錦神色一凜,頓時探出精神力,在他體內探查著。不探不要緊,這一番探查下來,卻讓她的臉黑了個徹底,麵上滿是凝重。
他體內失控的能量氣流依舊在不停息地亂竄,一身淩亂的經脈此時更是亂作一團,在氣流的衝擊下甚至有了斷裂的跡象。碎裂的丹田雖被一股氣死死拖拽著,卻還是不可避免地向外分裂,不斷泄露著其內的力量。
分散成這般狀態的丹田,確實已經難以聚氣,無法再運轉力量了。亂麻一般的經脈,不斷衝擊折磨的氣流,還有這不斷惡化的丹田。
唐容錦甚至都難以想象,她麵前這看似無恙的人,此時正在承受著何等的痛苦。
縱使如此,他竟還有心思與她......
“活該。”
唐容錦白眼一翻,掩下眸中的心疼,將人往遠處推了推。“疼死你算了。”
夜殊委屈巴巴的再次靠了上來,道:“夫人怎能這般翻臉無情,我真的要傷心了。”
唐容錦閉了閉眼,伸出手道:“寂楚與疾風來過了吧,把那兩株靈草給我。”
說罷,還不待夜殊反應過來,她便迅速翻身下床,穿戴整潔。懷中暖玉不再,夜殊臉上劃過陣陣失落,隨即與她一同起了身,將先前收好的靈草遞了過去。
冰盒還在不停歇地冒著冷氣,唐容錦垂眸望著盒中依舊新鮮如初的靈草,手指微微用力,將那蓋子打開。
瞬間,獨屬於高級靈藥的香氣便席卷整個內室,便是呼吸都覺得順暢了許多。
唐容錦異常小心,並未直接用手去觸碰,反而抬起了手指,調動著生命之力將那兩株靈草從冰盒中取出,讓它們漂浮在了半空。
夜殊望著她的動作,明白她接下來想要做些什麼。便聽話的放鬆了身體,盤膝坐在了床上。
“嗤————”
乳白色的火焰自掌心升起,沒有過多猶豫,便瞬間攀附上了半空中的兩株靈草。登時,草藥的清香徹底被激發出來,蕩了滿屋。
滴滴汁液溢出,卻並未被熾熱的火焰蒸發,反而被火焰小心翼翼地層層包裹,保護在了一旁。
隨著混元之火的愈發猛烈,兩株靈草也漸漸消失了蹤跡。滴滴精純的藥液彙集起來,在乳白色的火焰中沉浮。
唐容錦收回了部分的混元之火,從神域空間中取出了圓圓一早便準備好的神樹汁液,將其全部混入了兩株靈草的汁液之中。
碧綠清透的液體注入,卻讓原本的液體漸漸變為了乳白色。此時時機已到,唐容錦迅速撤回了一切混元之火,在這團液體即將四散之際,徑直將它們引渡入了夜殊的體內。
夜殊微微皺了皺眉,這團看似清涼的液體卻帶來陣陣灼燒般的劇痛,便是他都有些難以忍受。
唐容錦望著他瞬間白了的臉頰,迅速劃破了手指,在他的四周繪製了一個小巧精致的陣法。周身的空氣扭曲震動了片刻,隨即,這陣法卻猛然迸發出了極強的光亮,將夜殊的整個身體吞沒。
陣法明滅了許久,唐容錦坐在凳子上,雙手托腮緊緊盯著陣法中的那一團光影。太陽攀至頭頂,那團光芒才漸漸有了頹勢,轉而緩緩滅了下來。
法陣黯淡逐漸消散,其內的夜殊臉色紅潤了不少,半晌後睜開了雙眼。
唐容錦起身上前,語氣有些急切,“給我看看。”
夜殊笑望著她,任由麵前之人將他的手臂抓起,搖晃著他的身體將他前後檢查了個遍。
唐容錦的精神力於他的體內遊走一周,她這才放鬆了神情,鬆了口氣。
那身經脈雖依舊紊亂,卻已經在慢慢恢複。體內四處竄亂的氣流已經不見,碎裂的丹田亦在以極慢的速度回攏著,雖暫時依舊不能動用任何力量,恢複也隻是時間問題。
唐容錦這才放下心來,抬手狠狠給了他一拳,道:“就該讓你痛死算了,有傷不治,純屬活該!”
夜殊笑著揉了揉被她痛擊之處,“誰讓夫人你實在誘人呢,我一個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唐容錦白眼一翻,被臊得滿臉通紅,打開門便踏了出去。“你好生將養,我出去逛逛。”
夜殊望著那稍顯慌亂的背影踏了出去,片刻後,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斂儘。
他穿好外衣站了起來,嗓音微涼,聽不出任何情緒。“寂楚。”
寂楚一直守在院外,此時聽到自家尊主的聲音,連忙推開院門,站到了屋外。正當他猶豫要不要踏入屋內之時,夜殊已然踱步來到了他的麵前。
寂楚抬眼望去,隻見自家尊主麵容再無一絲病態,眼睫微微下垂,眸內是他熟悉的冷漠。
夜殊望了望遠處的天色,道:“忌魁自上次被我重傷銷聲匿跡後已過了許久,算算時間,他那一身傷估計也好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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