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蘭辭一愣,隨即笑著稱讚道:“扶音姑娘看人極準。”
唐容錦眉梢微挑。
“不過,這次姑娘倒是多慮了。”封蘭辭指了指一旁的封拾道:“你先前的猜測確實不錯,隻是我的為人,還是比你想象中的要善良一些。”
“我們既然站到了一處,便需知根知底,這樣你才能放下心來,不是嗎?”
封蘭辭依舊笑著,笑意終滲入眼底。
封拾抬眼望著兩人,卻是直愣愣地跪下,對封蘭辭拜道:“少主乃是夫人唯一的血脈,便是我今生拚死也要守護之人。我封拾願為少主付出一切,若您要殺我,我必立刻自刎,不會讓您沾染半分血腥!”
唐容錦被突然跪下的封拾嚇了一跳,嘴角顫了顫,說道:“你還是先去治一下你的手吧,再拖下去都不用自刎了,流血都流死了。”
聞言,封拾卻依舊直挺挺跪在地上,垂首不言。
封蘭辭終於將視線對準了封拾空蕩的左臂與被鮮血浸透的衣衫,歎了口氣對唐容錦道:“這恐怕還要勞煩扶音姑娘了,如今封拾隻怕已經成為整個封府都在搜尋的罪人了。”
唐容錦反問道:“那我們待在這裡豈不危險?”
封蘭辭安撫笑笑,搖頭道:“他們進不來的。”
得到回答,唐容錦點了點頭,沒有多問。她一把拉起跪地的封拾,將他扯到一旁石凳之上。
本就殘破的衣衫自中間裂開,露出了封拾殘缺的左半邊身體。他的傷口與劉子軒被瞬間斬斷的不同,傷口處並不齊整,倒像是被生生拽下了一條手臂。
傷口處僅是匆匆撒了些許止血散,便再未做任何處理。這般駭人的傷口,封拾卻從始至終未變過臉色,甚至並不在乎。
倒真是一個對主人死心塌地的忠仆。
唐容錦從琉璃戒中取出數瓶丹藥,將其中的丹藥全部倒出,不要錢般送入封拾的嘴中。
她垂著眸子,對封拾道:“手臂可還在?”
封拾一愣,搖了搖頭。“手臂被封繼扯下來後,便丟棄在藥庫之中了,如今藥庫坍塌,隻怕是尋不回了。”
封蘭辭倒是聽出了唐容錦的意思,疑惑道:“難道你還能將他的手臂給他接回來不成?”
“若是能恢複實力,自是可以。”唐容錦費力扯出一絲生命之力,將微乎其微的力量覆蓋在封拾的傷口處,那鮮血淋漓之地竟瞬間重新長出了皮肉。
“隻是我不知何時才能恢複曾經的力量,便也隻能先將你斷臂處的經脈暫時封住。”
她在精靈大陸時曾得到了盈溪最為純粹的精靈之力,那力量進入神域空間後,與她的生命之力相融合,竟是彙成了另一種更為強悍的力量。
若是有朝一日能恢複力量,即便那斷臂已是沒了生機,她依舊能將其按上,讓封拾恢複如初。
封蘭辭聞言卻不願放棄,“雖說我從未見過有重新恢複實力的下位麵者,不過我倒是願意再等等。待封府內穩定下來,我便派人去藥庫中將那斷臂尋回。”
封拾急忙跪地,重重磕下了頭。“謝少主。”
唐容錦有些頭疼,再次將他從地上拉起。“不得不說,封公子的馭下之術實在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