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愛去不去咯。”李姐說著拿起空碗起身。
王皓和唐嫣然對視一眼，都沒有說話，默默把碗裡的飯扒光。
“月光好亮。”
從李姐家出來，本該是向著停車場方向走的兩人此時卻走向了另一個相反的方向。
唐嫣然道“有一點冷呢。”
王皓打量了她一眼，長裙裡麵並沒有其他的衣服，在瑟瑟的三月確實會很冷。
“穿我的吧。”
王皓脫下了外套，披在唐嫣然的肩頭。
唐嫣然用手拉了拉，身體不自覺地往王皓的方向靠，兩人就這樣肩貼著肩走著。
走了一會兒終於不像剛下樓時那麼冷了，陽光廣場的燈光也奪走了月光的風頭，一群大媽正在廣場的中央跳著廣場舞，周圍還有攝影機拍攝。
唐嫣然掏出手機拍了兩張照片，像是完成了任務似的，拱了拱王皓示意往回走。
而就在他們沒有注意到的地方，一台攝影機捕捉到了兩人的身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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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的路上，一段不屬於王皓的王皓的回憶湧現腦海，那是在大山裡，月色皎潔，冷風蕭蕭，周圍有不知名的動物嚎叫，他艱難地爬上山頭，在最接近月亮的地方呐喊出自己的聲音，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王皓把這段記憶分享給了唐嫣然。
唐嫣然道“你當時喊了什麼？”
王皓道“不記得了，可能就是想走出去吧。”
“你會想家嗎？”
“家嗎？”
王皓的腦子裡第一時間浮現的是在地球的家，幾十年的房貸，尚未裝修完的雜物間，還沒拆封的老家的舊衣服快遞……
王皓道“有一點。”
唐嫣然道“想回去看看嗎？”
“恐怕很難吧。”
王皓的情緒低落了下去，地球的家已經離他遠去，再想回去絕無可能。
“怎麼會呢？你爸媽要是聽說你回家一定會很開心吧。”
“嗯。”
王皓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也明白唐嫣然說的意思，這個世界的家他還沒有找過，現在也不想去找，因為他不知道該怎麼麵對這具身體的父母。
你們的兒子已經死了，我現在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個王皓？
這種話肯定不會說出口，卻會一直存在於王皓的心裡麵。
唐嫣然抬起頭道“小時候我爸爸跟我說，就算是想要天上的星星他都會替我摘一顆下來，然後我就指著月亮說，那我想要月亮可不可以？”
王皓跟著抬頭道“為什麼是月亮？”
“因為月亮上麵有嫦娥姐姐呀，還有可愛的月兔！”唐嫣然露出孩童般天真無邪的笑容。
“然後呢？”
“他答應我等我成年的時候就送我一個月亮。”
王皓側目看著她，想聽故事的後續。
“到了我成年那一天，他帶我去了一家4d電影院，整個電影院裡麵隻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們剛坐上椅子，就聽到了點火的倒計時，接著影院的大屏幕上出現了宇宙飛船艙內的視角。”
“砰！”唐嫣然用手比劃了一下，“火箭升空，椅子帶著我往後仰，四周的景象越來越小，仿佛在坐真的宇宙飛船一樣。看了幾分鐘的風景以後，月球就出現在了我們的視線中，隨著火箭接近，我看到了月球上麵寫著，齊?，生日快樂！”
“齊?？”
“那是我以前的名字，離家出走以後我就把名字改了。”
“原來如此。”
“這是我能想到的跟我爸最美好的回憶。”
王皓看著她臉上流露出幸福的模樣微微出神，突然道“那你想再上一回月球嗎？”
唐嫣然略帶疑惑地笑道“好呀。”
“那你等我。”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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