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醫院。
“陳小姐,你懷孕了兩個月了,這個孩子,你要還是不要?”
陳曦聽完醫生的話,一瞬愣在當場。
她嫁給裴放四年了還沒同房。
她知道他心裡還沒放下當年那件事,哪怕裴奶奶和婆婆一直催著她生孩子,他也無動於衷。
直到兩個月前在裴奶奶的壽宴上,她多喝了兩杯,借著酒勁主動勾引了他。
天知道,她早上醒來的時候,看見淩亂的床單裡裹著裴放的西裝的時候,有多高興。
這代表裴放終於肯接受她,接受她的愛了。
這個孩子,她盼了四年,可來的卻好像不太是時候。
她跟裴放昨天還在冷戰,陳曦猶豫了一下,拿起報告單,跟醫生說:“您稍等一下,我給我丈夫打個電話。”
她試探著給裴放撥了個電話過去,對麵很快接起,男人略帶不耐的聲音從聽筒裡傳出來,“有事?”
陳曦攥緊手機,聲音帶著試探,“老公,我們有……”
孩子了……
話沒說完,就聽見那邊傳來護士的聲音,“傅晚晚的家屬在嗎?傅晚晚的家屬?”
裴放應了一聲,“我在。”
“您妻子剛才檢查的時候,把內衣弄臟了,你去樓下重新買一條吧。”
“好。”
裴放說完,似乎才想起電話沒掛,匆匆對著電話裡的陳曦解釋了一句,“晚晚痛經,疼暈過去了,我送她來醫院。你彆去奶奶那胡說八道。”
說完,他就直接掛斷了電話。
陳曦的臉色卻是蒼白如紙。
每次遇到傅晚晚的事,他的優先選擇裡,就隻有這個名字。
兩人明明已經分手了,卻以兄妹相稱,陳曦嫉妒過,抗拒過,卻隻換來了裴放的一聲警告,“她已經一無所有了,你要是還為難她,彆怪我不客氣。”
所謂的不客氣,就是離婚。
陳曦舍不得他,舍不得這四年的婚姻,一直選擇忍耐。
他第一次跟她解釋,卻是怕她去裴奶奶那告狀。
她指尖顫抖地撫上自己的小腹,眼淚酸得發脹。
她一個人來產檢。
她的丈夫,在給彆的女人買內褲,看痛經。
她這四年的堅持,像是一場笑話一樣。
陳曦重新回到診室裡,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把攥得發皺的檢查單重新捋平遞給醫生,“醫生,這個孩子我不要了。”
醫生驚訝地看著她,剛才,她明明看出來陳曦因為懷孕很歡喜。
“你確定嗎?孩子是父母的緣分,來一個不容易。你跟你丈夫商量好了嗎?”
陳曦喉頭泛苦,“嗯,想好了。我什麼時候來做手術?”
醫生歎息一聲,給她開了檢查單,仔細叮囑,“我看你血糖挺低的,這幾天要好好休息,好好吃飯。注意忌口,不要喝酒、吃辛辣刺激的東西,不要有夫妻生活。下周一過來做檢查,指標正常就可以做手術了。”
“雖然不知道你們為什麼選擇不要孩子,但是彆怕,人生很長,孩子還會再有的……”
陳曦低頭乖巧道謝,“謝謝醫生。”
……
從醫院回來,已經天黑。
管家一臉慶幸地迎上來,“夫人,您可算回來了。剛才裴總打電話來,讓做點紅糖棗糕和小米粥送去醫院。”
裴放的胃不好,之前的飲食起居,都是陳曦親自負責的。
管家和裴放都是理所當然認為,提出要求,就是讓陳曦做。
陳曦這一次,卻冷淡拒絕了,“既然是裴總讓做,那你們做了送去就是了。”
她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