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眉手撫白髯微聲說到,“小犬,跟我來!”
小七慢步一路跟隨仙者步伐,難掩心中激動。
它眼前似有耀眼白光,鋥鋥引路,看不見身邊紛紛人潮,任憑其光鮮飛舞,不顧其芳華。
似有一隻無邊的巨手推著他向前,一刻都不能停留。
出了大殿,白眉大袖一揮,兩人化作一股白煙不見。
片刻,白煙落於一片稻田之中,頭頂星空,皓月當空,天地一色。
“這是哪?”
“雲頂,接天之處,千裡核心!”
小七哪知這正是絮止上神所住之雲頂,離島已在白眉法力的推動下,漸漸飛離地麵,騰向夜空。
“你大可化作人形與我說話!”
白眉盤腿坐下,周圍的稻穀紛紛讓路,形成圓形草坪。
“來,林懷書!坐!”
他心跳兩百,血液開始發熱,緊張到腿軟。
根本沒有和自己有一句對話仙人卻張口即來叫出自己的名字。
“此地非老仙我的府邸,隻好借絮止的雲頂與你絮叨絮叨!”
林懷書手裡、後背都開始冒汗,因為仙人口中開始念出梵文,身形驟然變大,宛如巨像,高高地端坐在眼前。
他傻了。
“你可知自己是誰?”
“我....我是林懷書,小七也是我,還有林妙書!都是我,我隻是一隻平平無奇的小犬獸!”
帶著法力的風輕輕吹拂著稻田,讓人頓感溫暖而舒適。
“還有呢?”
“還有?沒有了!!!”
他很想多說一點,但是確實無從說起,似乎也過於簡單。
“我來到這個世界便是犬獸!一隻什麼用也沒有的犬獸!隻能發發怒,嚇嚇人!”
白眉的兩根長眉在微風中飄蕩。
“是麼,這麼看來你認為自己是無根之人?”
可不是麼,空降轉世,犬獸而已。
“今夜你就跟我好好說道說道,反正酒我也帶了,經書我也帶了,就讓我們聊到天光,小犬,你看如何?”
“好!都聽仙人的!”
好在麵板記錄了一切,林懷書從馬車到番郡,甚至連古早的早晨和聚餐的黃昏都一一說出,白眉時不時抿上一口熱氣騰騰的仙酒,聽得他笑意綿綿、頻頻點頭。
說完這些,林懷書覺得心情好了很多,雖然他略去了很多關於鳳迎雪的細枝末節,但是娓娓道來之後他有了一絲難以掩蓋的憂愁。
“來,小犬,喝口老仙的酒!”
白眉說著單指一點從酒壺中挑出一注仙酒直接入了他的口中。
他感覺到了酒香,但是辣得他連連咳嗽。
“彆吐,咽下去!”
嚇得林懷書捂著嘴巴硬生生將酒吞下,頓時,肚子裡就如著火一般,滾燙如漿。
“你可知道剛才你喝的是什麼?”
林懷書難受地捂住肚子連連搖頭。
“哎,實話跟你說吧,我這酒就是用那碎葉湖水釀造,怎麼樣,味道還可否?”
他差點沒吐出來。
“碎葉湖?天啊,仙人,這酒有毒,你快彆喝了!”
白眉笑得很大聲。
“你還真是傻狗,但是,不能怪你,不知無罪,知則無畏!”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既知天命而你自以為無根,而且以此忘記菲薄、失去方向,那我便將其中原委告之一二於你吧!多的也不能妄言了!”
“仙人請說!”
麵板你可以要好好記錄仙人的話,以後我說不定要你出一本經書《白眉語錄》。
開始記錄
三百年前的西界,當日恰巧八月十五,皓月當空,繁眼將軍率三萬天界神軍大戰魔族五十萬鐵騎軍。
鐵騎軍首領名喚雖些,身高八丈,手持巨斧,戰力驚人。
從西界炎魔之地到黃泉領,他們大戰十八天。
繁眼以三眼法力擊殺數十萬鐵騎巨人。
但終究被雖些打至間域,第三隻法眼眼被他巨斧砍中,失去法力,雖三日後被德其天尊救回,卻依然沒有挽回他的天眼。
受傷廢棄的天眼被繁眼一分為三灑落人間。
眼廓圍成盆地,後為番郡。
眼中之水化作碎葉湖,你也去過。
其三,我們所乘的雲端離島便是他的黑色眼珠。
不久之後,他得遠古天神的指示,以九天玄鳥的烈焰炙烤,以求重開天眼,但三百年來都未功成。
至於小犬你,你是那雖些巨斧砍上天眼之時留下的一滴血淚,滴落在間域。
未曾想到,三百年後你化作野生犬獸,遊至紅雲山山穀,被路過的小仙獻給了番郡。
後麵的事情你已然知曉。
麵板光標飛閃,十八種輸入法一同運作,以“同聲記錄”的方式留下了這段白眉仙人的說話。
說完,白眉仙人猛然喝了一口酒,望向林懷書,他幾乎已經“石化”,兩眼迷離,不敢相信。
“怎麼,小犬,是我說的不夠清楚還是你沒聽明白?”
他還沒有從“故事”中抽出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