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願讓仇恨蒙蔽理智,儘管身處極大的危險中,依然選擇冷靜應對。作為宗主,他深知這不僅僅關乎他個人的安危,更關乎整個玄武宗的未來。
陳清明聞言,輕笑聲再度響起,目光幽幽,似乎在打量著玄瀾,仿佛對他的反應頗為欣賞,卻並未立即回答。隻是那深不見底的眼眸中,似有某種無法猜測的心思在醞釀。
陳清明臉上泛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他那雙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仿佛透過玄瀾看到了他內心的某種堅韌與冷靜。對於這個後輩,陳清明似乎有了些許難得的欣賞。他輕輕晃了晃手中的拂塵,語氣一改方才的冷嘲,變得稍顯輕鬆。
“我不喜歡欠人情。”陳清明緩緩說道,聲音低沉卻清晰,“本來,我的打算是聯合北原的荒人,從外部夾擊,再從內部瓦解關山宗,將關山城徹底攻破。但你倒好,未等我動手,竟然直接攻下了關山城,還順手覆滅了整個關山宗。”他說到這,目光轉向遠處關山宗的廢墟,微微笑了笑,語氣中帶著幾分淡淡的調侃與意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此刻,風從山穀間呼嘯而過,吹拂著陳清明身上的黑色長袍,袍角獵獵作響,宛若一片無邊的暗影在風中浮動。他站在原地,身形筆直而孤傲,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高峰,帶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強大壓迫感。
玄瀾靜靜地站在陳清明麵前,表麵依舊鎮定自若,但心中卻不禁掀起了些許波瀾。陳清明之名,他從未敢小覷,且不論他與玄武宗的舊怨不共戴天,僅憑他的實力,已然是難以對抗的存在。如今,他不但主動現身,還帶著這樣的言語,玄瀾心中更是警惕不減。
“既然你幫了我,那我也幫你一次。”陳清明的聲音忽然轉得柔和了些許,仿佛在談論著一件極為尋常的事情。
玄瀾的眉頭微微一動,心中卻猛然一沉。他知道,這樣的強者從不輕易許諾什麼,也不會無緣無故地施以援手。陳清明話中的深意,讓他不得不更為謹慎。儘管如此,他依舊保持著表麵的從容,緩緩開口道:“不知前輩打算如何相助?”
陳清明輕抬眼皮,目光如寒星般閃爍,片刻後,他笑了笑:“我沒有什麼緣法可以給你,但卻有一道指點……至於你能否領悟,就要看你自己的造化了。”
聽到這句話,玄瀾的眼神一凝,神情立刻變得鄭重起來。他雙手拱起,微微躬身,語氣恭敬而謹慎:“那晚輩就洗耳恭聽了。”
四周的空氣似乎因這一句話而變得凝重,周圍的玄武宗長老和弟子依舊警惕不減,目光時刻鎖定著陳清明的每一個動作,唯恐他突然出手。然而,在這一刻,陳清明卻並沒有任何敵意,甚至帶著一種淡淡的從容與高高在上的態度。仿佛在他眼中,玄瀾與整個玄武宗,已經不足以構成威脅。
風卷過廢墟,揚起一些破碎的瓦礫與塵土,夕陽的餘暉透過破敗的城牆灑在兩人身上。陳清明看著玄瀾,嘴角的笑意漸漸斂去,眼神變得深邃而遙遠。仿佛在他眼前,不僅是玄瀾,而是整個修道界的命運糾葛。
“玄瀾,你的道,已近瓶頸……”他聲音低沉,有如大道回響一般,不急不緩,仿佛每一個字都直擊人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