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慕清眉頭微皺,望著遠處的黑暗,心中隱隱感到不安。這種無聲無息的敵人,往往是最危險的。他閉上雙眼,努力讓自己保持冷靜。
就在這時,驀地——
"嗒嗒嗒……"
馬蹄聲從遠處的山道上逐漸傳來,聲音由遠及近,仿佛有一隊人馬正迅速朝他們接近。聲音沉重而急促,仿佛帶著某種迫切的氣息。
林海眼神一凜,目光緊緊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隻見前方的山坳處,逐漸顯現出幾道模糊的身影。馬蹄聲越來越近,終於,在淡淡的夜色中,幾匹高大的駿馬從山道另一端飛奔而來,馬上的騎士身披黑衣,頭戴鬥笠,麵容隱藏在陰影之下。
這些騎士行動整齊劃一,手中握著精鋼長刀,刀身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冰冷的寒光。林海的心瞬間沉入穀底。他知道,這批人絕對不是路過的商旅或尋常山賊,而是有備而來的精銳。
這時,騎士們已經停在了距離車隊不遠的地方,為首的黑衣騎士策馬上前,麵無表情地打量著蘇慕清的車隊,眼神冰冷無情。
“何事阻路?”林海緊握長刀,沉聲喝道。他的聲音低沉有力,但心中卻已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為首的黑衣騎士冷冷一笑,聲音沙啞低沉:“奉命行事。人交出來,留你們一條活路。”
“人?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誰派你們來的?”林海臉色一變,心中更感到疑慮重重。
騎士冷笑一聲,並未正麵回答,反而冷冷說道:“你們無須知道,交人便可。”
林海眉頭緊鎖,正欲發話,忽然,蘇慕清從車內淡然說道:“海叔,看來今日我們是躲不過這一劫了。”他的話音雖輕,卻透著決絕的意味。
“交人是不可能的。”蘇慕清緩緩下了馬車,雖然身子虛弱,但他的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不屈的堅定。
荒嶺的夜色愈發濃重,天地間籠罩在一片幽暗的暮色之中,仿佛一塊巨大的幕布將四周的一切隱藏起來。寒風夾雜著塵土呼嘯而過,卷起地上枯黃的雜草,山穀間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氣息。幾道殘破的馬車簾子在風中飄動,發出“嘩嘩”的聲響,似乎是戰鬥之後唯一還在發聲的東西。
一片死寂中,空氣仿佛凝固了,連鳥獸的叫聲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地上的兩名護衛已經躺在血泊中,氣息微弱,周圍的土地被染紅,泥土中滲透著血液的腥甜味。四周的護衛此刻站立不動,滿臉驚駭與不解,呼吸急促,額頭上冒出冷汗,身上的劍痕此刻還在流血,仿佛下一刻就要倒下。儘管如此,他們依舊死死盯著遠處的黑暗,生怕那些恐怖的騎士會再次卷土重來。
但在這些護衛的眼神中,除了恐懼與疲憊,還有一種難以掩飾的茫然與失措。他們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敵人為什麼會突然退去?他們的首領為何舍下得手的局麵,甚至連斷劍都丟下了?這一切都太匪夷所思。
地麵上仍留著騎士們飛馳而過的馬蹄印,深深刻在沙土中。海叔踉蹌著站起身來,體內依舊翻騰著剛才那一記重擊的餘波。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跡,身體依舊在劇烈顫抖,手掌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眼前一陣陣發黑,耳邊嗡嗡作響,幾乎站立不穩。他勉強扶著一旁的岩石,深吸了一口氣,將內心的驚駭與恐懼壓下,拖著沉重的步伐,一步步向蓬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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