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結婚嗎,我結了!你們滿意了嗎?”江眠對著父母得意的仰著下巴,“陳暮,二十七歲,京北人。”
看著新鮮的紅戳印章,江父終於露出了笑臉:“你早說你有男朋友不就好了嘛,害得我和你媽白操心!小陳啊,你家裡是做什麼的,彩禮準備了多少啊?”
阿暮疑惑的看向江眠,他聽不懂什麼彩禮,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記著進門之前江眠交待他的話——不準開口。
江眠替他回答,滿口胡鄒:“他家裡都是打工的,還有兩個弟弟和一個妹妹在上學,沒什麼錢,租房子住,我沒要彩禮,也不辦酒席!”
江父一聽條件這麼差,急了:“這怎麼行呢,那姓趙的還給八萬八呢……”
江眠滿意的欣賞父親的失望和跳腳,悠悠道:“是您說的,我隻要嫁出去就行。”
江母細打量著阿暮,臉色慢慢凝重起來:“誒,不對,我怎麼看這小陳這麼麵熟啊……”
阿暮看她盯著自己看,害怕了,垂著頭就朝江眠身後躲:“姐姐……”
這一開口,語氣如六七歲的孩童,瞬間暴露了。
江母也終於認出他來了,指著阿暮的手指抖得不像話:“他他他……他是街上那個傻子!”
江父一聽,也認真看了看,發現這洗乾淨了的年輕男人果真是在鎮上遊蕩了好多天的傻子!
他氣得暴跳如雷:“江眠!你居然和一個傻子結婚,你是不是要氣死我!”
江眠看他去抄笤帚,抓上結婚證拉著阿暮就往外跑,邊跑邊大聲喊:“是你們逼我的,他可是你們法律上的女婿!傻子你們也得認!”
她拉著阿暮跑了幾百米,把父親甩脫以後,在大街上捂著肚子哈哈大笑。
想到剛才父親被氣得發綠的臉,她就覺得太解氣了。
江眠笑夠了,心裡舒坦,這才起身繼續往前走,還不忘對遇到的熟人熱情的介紹。
“王嬸,這是我老公,叫陳暮……對,你沒認錯,就是街上那個傻子。”
“陳叔叔,我結婚了,去找我爸討喜糖吃!”
“二哥,我今天剛領的證,不辦酒席,但是你記得把份子錢給我爸。”
片刻功夫,鎮上的熟人都知道江家叛逆的女魔頭嫁給了一個傻子。
江父氣得沒臉出門,放話這輩子都不讓江眠回家!
江眠對父親的那點孝心早被他一巴掌打散了,不讓回家正好,她還不想回去聽他們閒言碎語呢。
她當天就帶著阿暮去了縣城——林陽縣。
江眠在縣城開了一家小小的店鋪,給人洗臉按摩做美甲修眉毛,掙得不多。
她的短期目標是把開店借的錢還上,長期目標是把店開到繁榮的市裡去,徹底遠離碧林鎮的一切。
她帶走陳暮,一方麵是她的結婚證是花五十塊錢辦的假的,為了讓父母徹底閉嘴,她還得和阿暮扮演一段時間的夫妻,不然穿幫了又要被催婚。
另一方麵,她說過要為陳暮找家人,多相處一下,或許陳暮能想起些什麼,提供一點線索。
況且就衝他那張好看的臉,她也不忍心再把他丟大街上當一個任人欺負的流浪漢。
“以後你就睡沙發,沒有我的允許,不許越過這條線,知道嗎?”江眠在狹小的出租屋地上畫了一條線出來。
一邊是她的床,另一邊是一張單人沙發。
陳暮睡了幾個月大街,現在開心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滾來滾去:“好舒服呀,謝謝姐姐!”
江眠看著他吊在外麵的一雙小腿,歎了口氣:“這個沙發太小了,要不給你買個涼席,睡地上吧,反正天熱不會感冒。”
陳暮搖頭:“沙發很好,比大街好!”
他說話的語氣和神態,讓江眠忽略了他的身高長相,總把他當成五六歲的小男孩。
現在他懂事的樣子,讓江眠忍不住想要摸摸頭。
江眠像摸小狗一樣摸著的頭,誇他:“你真乖。”
陳暮抬起頭看著她傻笑。
江眠把出租屋收拾了一下,帶著陳暮出門買了涼席和床簾,回來把自己的床用簾子遮擋起來,嚴肅認真的說:“小傻子,沒有姐姐的允許,絕對不能掀這個簾子,知道嗎?”
陳暮流浪了幾個月,第一次有人對他這麼好,現在對江眠言聽計從行,聽話的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