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溜到門口,周雲朝叫住她:“你等一等!”
江眠的雙腿像是被繩子拴住,邁不動了。
她簡直快要哭了:“老爺子,您還要怎樣啊,我和您孫子八字不合,我們不合適!再說了,我老公也不會答應的!”
周雲朝看她嚇成這樣,笑了起來:“你不用害怕,我是問你卡號,到時候我把你今天墊的錢還給你呀。”
聽到錢,江眠猶豫了,確認道:“您真的不會再打我的主意?”
周雲朝笑著道:“不會不會,我這小老頭也不信這些呀。”
江眠想了想,還是錢重要,她在紙上寫下自己的卡號,然後趕緊跑了。
跑到走廊和一個同樣匆匆跑來的男人撞在了一起,疼得她齜牙咧嘴。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你沒事吧?”男人想要扶江眠一把,但看她濕衣服貼在身上,又不好意思伸手。
江眠現在隻想回酒店洗澡,擺了擺手:“沒事。”
男人沒再說什麼,又急急的跑了。
他到了病房,看到坐在病床上發呆的周雲朝:“周爺爺,我聽這裡工作的一個朋友說您進了醫院,您還好嗎?”
周雲朝緩緩的轉過頭看向他:“是小澈啊,我沒事,人老了不中用了,掉到水裡爬不起來,多虧了一個小丫頭。”
“落水?”段澈想到剛才在走廊撞到的那個女人:“是背一個白色布袋的女孩子嗎?”
“嗯,就是她,你看到了?”
“剛才在外麵看到了,該好好謝謝她的。”
周雲朝歎了口氣:“是該好好謝謝她的,我的費用都是她墊付的。這樣,這件事我不想讓家裡人知道,你給我打一筆錢到她的卡上去。”他把江眠寫了卡號的紙條遞給段澈。
段澈接過去收起來:“好,我等下就打。”
他擔憂的說:“周爺爺,您怎麼從醫院跑出去了,大家都在找您呢,他們很擔心您的身體。”
周雲朝苦笑一下:“真擔心還是假擔心,你我都清楚,現在小暮不在了,他們就盼著我死,好當家呢。”
段澈的喉結滾了幾滾,艱難的說:“爺爺,您彆這麼說,阿暮肯定會回來的。”
周雲朝擺了擺手:“不用騙我老頭子了,他要是真的還在,早就回來了,現在抱著的希望,都是自欺欺人罷了。”
他歎了口氣,“要是那天我不讓他上船就好了,那他就不會……”
段澈看他越說越傷心,連忙安慰:“這是意外,爺爺,阿暮吉人天相,不一定就真的沒了,您要好好的,等著他回來啊。”
“意外?”周雲朝看向他,“你真的覺得這是意外嗎?如果真的是意外,你覺得我會拖這麼久不改遺囑嗎?小澈啊,你是阿暮最好的朋友,有什麼話我也不瞞著你,其實發生的這一切,你知道是為什麼,我也知道是為什麼,家裡那幫假裝著急到處懸賞找小暮的人也知道是為了什麼,隻是大家都不捅穿罷了。”
他布滿溝壑的臉上浮現著悲涼神色:“我準備回公司了,不能再由著小斐這麼胡鬨下去了。”
“回公司?!”段澈真是震驚了:“周爺爺,您的身體……”
之前周雲朝的醫生說過,周雲朝拖不過三個月,他在醫院躺太久了,大家都以為,他的大限將到。
周雲朝笑了笑:“秦醫生是我的人,說我要死了,不過是想看看那些蠢蠢欲動的人,會不會露出馬腳罷了,你放心吧,我老頭命硬,一時半會兒死不了,回了公司,也好讓那些人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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