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暮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
江眠看到他眼皮緩緩睜開，立馬站起來，俯身靠近他，輕聲叫他：“阿暮，阿暮。”
陳暮怔怔的看著她，好半天才動了動唇，發出的聲音很小：“……痛……”
他抬起手要去摸頭，被江眠一把抓住緊緊的握在手裡：“乖，忍一忍，慢慢就好了啊。”
吳姐按了鈴，告訴醫生陳暮醒了。
陳暮感受到臉上不舒服，目光下移，看到一點氧氣麵罩的影子：“這是什麼，拿開……”
江眠知道他現在肯定渾身都難受，隻能安慰：“等下段醫生來幫你看看才能確定能不能拿下來哦，想不想看電視，我給你開電視？”
陳暮閉上眼，說話有氣無力：“不要，渴……”
江眠連忙道：“我給你潤潤唇。”
吳姐已經把水杯和棉簽拿過來，江眠拿著棉簽沾了水，輕輕的塗抹在陳暮的唇上：“現在還不能喝水，隻能這樣沾一沾緩解一下，阿暮最棒了，堅持一下，明天就能喝了啊。”
陳暮又睜開眼睛，目光幽怨：“你是騙子……”
他再遲鈍都反應過來，自己是做了手術了。
江眠拿著棉簽的手一頓。
這句話像是一把刀一般，把她的心都絞碎了。
她鼻子酸得厲害，點了點頭：“姐姐是騙子，等你好了，你想怎麼懲罰我都行，但是現在要聽話知道嗎？”
陳暮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哪來的錢……”
江眠想說，是醫院資助的，但是這樣一次又一次的騙陳暮，她怕他覺得，自己就是個撒謊成性的人。
她拿紙巾給陳暮擦了眼淚，看著他的眼睛：“我現在要使用我的‘免生氣劵’了，可以嗎？”
陳暮好半天才“嗯”了一聲。
江眠深吸一口氣，道：“事情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所以你不要太生氣。我把店轉出去了，二十萬。”
陳暮的目光明顯直了些。
江眠繼續道：“老板人很好，答應讓我繼續留在店裡工作，待遇挺好的，有底薪有提成，掙的不比以前少，而且呀，每周還能休息一天呢。這比我自己當老板輕鬆多了。”
陳暮說話有些困難：“真的？”
江眠點著頭：“騙你是小狗，等咱們病養好了回了家，我給你看合同。”
段澈和一堆醫生一起進來，他手上提著兩大盒玩具，語氣輕快：“我們的阿暮醒了嗎？哇，好勇敢好堅強的阿暮，哥哥給你買玩具獎勵你了，給你放旁邊，你好了就能玩了！”
他把玩具放在床邊的櫃子上。
陳暮虛虛的看了一眼，慢慢的吐出了兩個字：“幼稚……”
江眠有些詫異，昨天還嚷著要洋娃娃，今天就對酷酷的汽車模型嫌棄上了，難道……
江眠有些按捺不住的興奮，問段澈：“段醫生，他的智力，是不是可以恢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