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眉心的褶皺像是刻上去的一般,舒展不開。
她垂下頭,聲音悶悶的:“我知道。”
“你知道?!”袁禧驚呼道,“你知道為什麼還要和他簽?這不是白白浪費錢嗎?”
江眠這兩天都在醫院奔波,加上昨夜一直沒合眼,現在渾身透著疲憊:“我這些年真的被他煩夠了,不管我在哪裡,他都會想方設法找到我,擾亂我的生活,我真的不想他再來打擾我了。而且協議這東西,雖然沒有法律效力,但是多多少少是有點用的。這筆錢拿出去,我就真的什麼都不欠他們了。”
袁禧最清楚江眠這些年過得有多難,她雖然不太讚同江眠的做法,總覺得她太吃虧,但沒有再多說什麼,伸手抱住她:“他們不要你我要你,我永遠都疼你。”
江眠在她肩上靠了幾秒,吐出一口氣:“也算是一種解脫,對我來說是好事,走,我帶你去給傷口消消毒。”
袁禧卻拉著她:“等一下,元寶還在外麵呢。”
“元寶?你真把它帶來了!”江眠眼睛亮了亮。
有了元寶,陳暮應該會開心的。
袁禧帶著她往外走:“在車裡,不敢抱進醫院。”
兩人快步往外麵走,到了一輛黑色的邁巴赫前,江眠疑惑的看著車:“你家翻身啦?換這麼好的車。”
袁禧:“姐妹你太高看我了,我再怎麼翻也翻不到邁巴赫這個檔次啊!”
車窗降下來,裡麵傅輕寒衝著江眠搖了搖手,聲音輕快:“哈嘍。”
江眠瞳孔微微放大,滿是詫異:“怎麼也來了?”
傅輕寒懷裡抱著元寶,輕輕的撫摸著:“怎麼,我來要給你打報告?”
江眠:“我不是那個意思!”她把手伸進去,“元寶給我吧。”
傅輕寒原本還想逗她幾句,看她濃厚的黑眼圈,臉色又憔悴,總算正經了一些,把元寶遞給她。
江眠親昵的揉了揉元寶,蹲在一旁的空地給段澈打視頻。
“段醫生,阿暮現在有醒嗎?”
段澈正坐在病床邊,把鏡頭對準陳暮:“剛醒幾分鐘,你急匆匆的出去乾嘛了?”
江眠:“我朋友把阿暮的貓帶來了,這裡。”她把鏡頭翻轉對準元寶:“讓阿暮看看。”
陳暮虛虛的睜著眼,看著段澈手機上的小貓咪。
他嘴唇蠕動,好半天吐出兩個字:“是元寶……”
袁禧看到陳暮的樣子,被驚得捂住了嘴。
那麼活蹦亂跳的一個人,一個手術就乾翻成這麵目全非的模樣了。
難怪幾天不見江眠瘦了好大一圈。
傅輕寒也下了車,站在江眠背後,目光緊盯著她屏幕上的病人。
他來市裡,就是為了確認陳暮的身份的。
江眠和陳暮講了幾分鐘的視頻才掛。
她抱著元寶犯了難:貓咪不能帶進醫院,還能放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