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年也難得聯係一回，周斐看著這個號碼，眉間疑惑濃濃。
他心裡有些不好的預感。
站起來走到另一個房間，調整了情緒，用儘量平常的語氣接起電話。
“周斐。”
“澈哥，沒打擾你吧？”
周斐的聲音同樣聽不出異樣。
段澈帶著淺淺的笑意：“剛開完會，現在正好有空，你找我有事？”
周斐道：“是這樣的，爺爺的生日要到了，往年大哥在，都是大哥操辦的，如今的情況，我這個做弟弟的，隻能扛起來，但是我對這方麵又沒什麼經驗，想問問澈哥，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段澈知道他找自己絕對不會是這麼簡單，卻不動聲色：“我知道你是一片孝心，但是阿暮今年剛走，辦壽宴會不會太不合時宜了？”
周斐一副為難的樣子：“這個問題我也考慮到了，但是我擔心爺爺這邊，怕他以為大哥不在了，家裡就沒在乎他的人了，你知道的，人老了就小氣，而且爺爺的身份地位在這裡，就算他不辦壽宴，估計都有很多人要來，所以我還真是有些左右為難了。”
段澈認真的想了想，道：“你說的也是，要不先探探爺爺的口風？”
周斐笑著道：“不瞞澈哥，我打給你，就是希望由你出麵，試探一下老爺子的想法，你和大哥一向關係好，老爺子把你當親孫子，你去問，比我們合適得多。”
段澈沒多想就答應了：“沒問題啊，我人還在外地，這就給周爺爺打電話。”
周斐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意外，“我聽小禾說你出差了，現在還沒回來呢？那爺爺的生日你趕得上嗎？到時候就算不大辦，我們這些自己人還是要在的。”
段澈：“當然趕得上了，我這邊的學術交流還有幾天就結束了。”
兩人胡扯了幾句，掛了電話。
段澈握著手機，神色逐漸冷峻。
是不是周斐已經發現了什麼？
陳暮的術後恢複一切正常，他沒有什麼好擔心的，他有些猶豫，要不要儘快回京北穩住周斐。
江眠抱著好厚的一疊雜誌，氣喘籲籲的進來，打斷了他的思緒。
她回過神：“怎麼買這麼多？”
江眠把雜誌小心翼翼的放到桌上，喘了兩口氣才道：“不知道阿暮喜歡看哪本，我就把今年的都買回來了，他還好嗎，有沒有鬨？”
段澈，“你放心，一切正常。”
她拿起一本雜誌翻了翻。
那本是今年一月的，他記得周暮行在這一期有個訪問，看了目錄，翻開頁麵，映入視線的正是插圖上不苟言笑的周暮行。
他把書合上：“這本我先看看。”
江眠根本沒發現他神色的變化：“好呀，這些你都可以看的。”
她來不及喝水，趕緊去洗了手消了毒，然後去了病床邊上。
剛坐下，陳暮的眼睛緩緩的睜開。
江眠臉上瞬間盈滿笑意：“阿暮，我買了你喜歡看的雜誌，我念給你聽要不要？”
她又把厚厚的一疊雜誌抱過來，一本一本的對著陳暮展示：“看看喜歡哪一本？”
她連著展示了幾本，才聽到陳暮的鼻子“嗯”了一聲，她聲音輕快：“好，就這本！”
她把雜誌打開，儘量把頁麵對著陳暮的方向讓他也能看到內容，然後念了起來。
她語速不快，就像是小學的時候到講台上念作文一樣，聲調抑揚頓挫，一篇乾巴巴的財經訪問，硬是讓她讀出了彆樣的有趣的味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