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眠這才抬起頭,好整以暇的看著他,神色從容,揶揄道:“不可以?為什麼不可以,它的存在是個威脅,我要是生下來,我怕自己到時候利用它爭你周家的財產呐。”
周暮行不說話了。
他的內心從來沒有這樣糾結過,實情就在嘴邊,他卻吐不出來。
他和江眠有孩子了,又多了一條軟肋!
江眠掃了他一眼,拿起一旁的手機點了幾下,然後把手機推向他:“預約了人流手術,等下就過去。”
周暮行臉色變得更加的難看,一把抓起她的手機,毫不猶豫的點擊了“取消預約”的按鈕。
他把她的手機收了起來,紅著眼睛低聲吼道:“這是我的孩子,誰允許你打掉的!”
江眠望著他的眼睛:“可是,是你先不要我們的,不是嗎?”
周暮行心裡翻湧著密密麻麻的痛意,終於卸下了偽裝,像個可憐蟲一樣,筆挺的脊背彎曲下來,軟了聲音:“江眠,你彆逼我……”
江眠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心裡跟著難受。
她吸了吸鼻子,道:“你到現在,還不和我說實話嗎?”
回答她的是沉默。
江眠再也忍不住,把心裡的疑惑劈裡啪啦的吐了出來:“我早就覺得你不對勁,一個一心一意對我的人,怎麼會變心得這樣快?你和向澤宇不一樣,你不會喜歡莊琪,更不會允許彆的女人在你衣服上留下那麼明顯的口紅印!而且你這麼聰明,真要和彆的女人曖昧,絕對不會留下痕跡的。阿暮,我不配聽你的真話嗎?”
周暮行的雙眼蒙上了濕意,目光深深的看著她。
段澈說得對,江眠沒有他想象的那麼弱不禁風不堪一擊,她能想通這些,還敢一個人坐這麼久的車來找自己,她的性格,比他想象的要有魅力得多!
江眠看他還是不說話,深吸了一口氣:“如果你還是什麼都不說,我就當你是真的要和我分手,我以後不會再纏著你,手機給我!”
周暮行臉上閃過驚慌:“你要做什麼?”
“去醫院做手術啊!你聽不懂是不是!”江眠逼了他一把,“我自己從小就過得不幸,我不會讓我的孩子比我更不幸,我現在就送它走!”
周暮行站了起來,走到她麵前。
江眠疑惑的看著他。
周暮行雙膝一彎,跪到她旁邊的榻榻米上,伸手把她攬入了懷裡。
兩具緊繃的身體都在觸碰到時候,終於慢慢的放鬆了下來。
周暮行緊緊的抱著江眠,像是怕她飛走一般,反複的喃喃著“對不起”。
至此,江眠才真的鬆了一口氣。
她確定了,她的阿暮沒有變,他隻是有難言之隱。
周暮行貪婪的抱了江眠好久,才在江眠的催促中鬆開了她,緊張的確認:“真的有寶寶了?”
江眠點了點頭。
周暮行的大手輕輕的摸著她還很平坦的肚子:“什麼時候的事?”
江眠想起來就生氣,聲音不悅:“你喝醉、莊琪送你回來、她的口紅印在你的胸前,你的西裝搭在她的肩上那天!”
這一連串的,讓周暮行愧疚不已,小聲道:“也不必說得這麼細,你說大前天就行了……”
江眠“哼”了一聲。
周暮行抱著江眠:“我的事,說來話長……”
他把從知道自己身份那一刻起,自己做的所有事都說了出來,半個字都要沒敢再隱瞞。
江眠聽到傅輕寒也有參與的時候,瞪大眼睛:“我就說他車上怎麼會有你的名片!原來你倆背著我早就搞到了一起!”
周暮行滿臉的愧疚:“是我不好……”
江眠撇了下嘴:“你還那樣說我,質疑我和他……”
周暮行鬆開她,又在她麵前端端正正的跪起來:“老婆我錯了,那時候我隻想讓你離開我,說了很多混賬話,我知道那些話戳心窩子,你現在想怎麼報複我都可以,我全都認。”
江眠歎了口氣:“算了,那些話說出來,隻怕你比我還難受,你繼續說。”
周暮行繼續說他的事,江眠聽到他險些被車撞的時候,後怕得臉都白了,緊緊的抓著他的衣服。
周暮行道:“事情就是這樣,想送你出國,安全一些,你又不同意去,剛好周斐已經到了林陽縣注意到了你,我就隻能分手,假裝你對我根本就不重要。”
江眠聽得膽戰心驚:“你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我又不是小孩子,遇到事要相互商量解決啊!”
周暮行又抱著她舍不得鬆開,他的下巴摩挲著她的發頂:“我剛才看你那眼神,像是要殺了我似的。”
江眠歎了口氣:“是真的很想殺了你,這兩天發生的事太快了,雖然知道有很多說不通的地方,但我還是被憤怒控製住了,也就是剛才在車上,看到你想拉我的手,又叫司機調空調,我才反應過來的,所以詐了你一下。”
陳暮臉上有了久違的笑意:“沒想到你也有耍小心機的時候,聽說你要把寶寶打掉,嚇死我了。”
誤會解除,壓在兩人心裡好幾天的沉重陰霾散開。
江眠道:“那接下來,你怎麼打算的?”
周暮行視線望著前方,有了一絲冷冽:“我要儘快恢複記憶,找到周斐當初害我的證據,一天不把他送進去,我一天都睡不好覺,我們一家三口的生命,也隨時都會有威脅。眼下為了你和寶寶的安全,咱們得演一段時間的戲。”
江眠眼睛亮了亮,很感興趣:“演戲?!怎麼配合你,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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