飽含自己幾乎全部力量的一擊結結實實打在了神澤水風身上,巨大的爆炸之外,七重紅綃的臉上已經儘顯疲態。
刀身的火焰愈發減弱,將要熄滅,她已經快要達到極限。
等待了一小會兒後,爆炸中仍舊沒有動靜,紅綃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看來殺招成功了。
然而,本能還是讓她無法放下戒備,一股殺意正從爆炸中傳來,並且越來越強。
在紅綃意識到危險的瞬間,渾身燒傷,皮膚黢黑的神澤水風就已經朝她飛了過來。
他的藍色護體能量已經殘缺不全、七零八落,整個人也受到重創,但此刻的殺氣卻到了,不禁讓紅綃汗毛直立。
紅綃已然來不及躲避,就算能躲開,也隻會麵對更加迅猛的攻擊,所以,麵對神澤的攻擊,她還是選擇硬抗
神澤水風見紅綃已經無法閃避,當即凝聚更多的力量,力圖一招製敵。
紅綃儘全力格擋,但神澤的攻擊還是徑直打在了她身上,威能與力道由前胸貫穿後背,遍及全身,五臟六腑皆受重創。這一招,蘊含著神澤十足的自信,他肯定,紅綃必然被這一擊打倒。
……
在七重紅綃被神澤一擊命中之時,觀望著戰場的秋原心頭一陣悸動,那一刻,他感到了不安。
“這樣的事情,從千百年前就開始了吧,一直如此,不曾斷絕”,世心孤明看著那慘烈的戰鬥,不禁感慨。
秋原看了他一眼“我們都努力過,想讓它消失,但到頭來,還是到了這一步”
“是啊,紛爭就是如此頑固,怎麼也抹除不去……你找了我幾百年了吧”,世心道,“尋找我,並殺死我,就是你的宿命?”
“我並不想接受這種宿命,這並非我的責任”,秋原直言。
“也對,的確不是你的責任”,世心看著前方緩緩言,“我是為了妖族的生存,你呢,是為了人類嗎,可你與其說是人,更像是妖,不是嗎”
“我並不為天下人類,隻是想求得一個換回失去的人的機會,是人是妖,我不關心”,秋原答說,“但是不想,在不經意中,還失去了其他人”
“所以你這時候和我挑明,離開了七重紅綃嗎”,世心道,“其實我也覺得她挺好的,希望她能活下去”
“這點不用你說”,秋原麵無表情,“不過幾百年過去了,我都沒尋到你的蹤跡,沒想到你反而來找我了,見到你的第一眼,我便知道,你是孤明”
“我可不是因為害怕才躲了你幾百年啊”,世心笑了笑,“直到現在之前,我都還想著或許世間能有所轉變,我也去努力過,妄想著一個和平的天下”
“但長久以來,我漸漸發現,人與妖的根本對立不解決,一切都是癡人說夢”,世心有些惋惜道,“誰讓上天把我們設計成了必須你死我活的對立麵呢”
“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人與妖,都隻是在求得這世界的主導權,成為更強的一方罷了”,秋原說。
“所以,你我終究是敵人”,世心又笑笑道,眼中卻有三分殺意,“我為了妖族的利益,你也被逼無奈做了人類的代言人”
“我為我自己,為我想見的人”,秋原糾正說。
“哈哈哈哈,隨便了,都無所謂”,世心道,“不過我覺得就算我勝了,一切也未必就和平安定了,妖族中的爭端也是此起彼伏,真正的和平還需要更多的努力。就算你勝了,人類估計也是一樣的情況”
世心說著,秋原聞言為之一動,這番話,的確不假,他很清楚。
“不過,當人與妖消減一方之後,雖然可能還是紛爭不斷,但不會像現在這樣,連生存都遭受踐踏了吧”,世心言,“當然,我希望是妖族能夠長存”
秋原未央的眼中有些波動,世心孤明是沒有錯的,而自己也是沒有錯的,結局卻必須要另一方滅亡。
“也許會變好吧”,秋原道,“但有的時候,人與妖都隻是生命,而不是惡魔,單純抹除某一方,對於那些懷有惡心的家夥,並沒有影響,每個種群中,都有著善惡之彆,惡者,就會變成惡魔,無關是人是妖”
“哦,這話挺有意思”,世心看了看戰爭中不斷增多的屍體,輕輕眨了眨眼睛,“但這也是最為殘酷,最無法接受的所在,現實憑什麼要一並殺死,無論好壞”
“沒辦法,妖必須靠人為食,二者本就必須堵上生死以互相抗衡”,秋原說,“若是妖贏了,人恐怕會變成家畜,永無翻身之日,而若是人贏了,妖也會因為大勢所趨,漸漸羸弱,直至消亡”
“是啊,我不能輸”,世心孤明的語氣有些認真起來。
秋原聞言,沒有說話,他想到了紅綃,也想起了明奈,他在心中對明奈說了對不起,又對紅綃說了活下去。
“若非受製於無法逃出的過去,我也想好好珍惜現在,這一次,希望會改變吧,你活下去……”,秋原的心在對紅綃訴說,突然還有了一種坦然的感覺。
“對了,你知道嗎”,世心突然對秋原道,“我有一個朋友,她預言過,我和你戰鬥的話,必然會敗,她說,這就是我的命。所以,以前我一直不出現,也有她一直不讓我離開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