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沈曆等人來到了極北之城，戰功赫赫的邊防將領劉靖親自會見了他們。
不過，僅僅待了一日，得到了有關土莫諢位置的大致情報後，沈曆小隊便離開了。
劉靖一度要率軍和沈曆一同前往，或者派一隻精銳跟著前去出出力也行，但都被沈曆拒絕了。
他們這十一人，最大的特點是精和奇，隻有擁有強大力量並突然出現，才能讓對方措手不及，若是派兵一同前去，反而容易暴露，不利於沈曆等人的行動。
不過，這也意味著，沈曆要帶著荊絡、鴆虎、方遊……一共十一人，孤軍走入大漠，沒有後援，沒有退路，失敗了那就客死他鄉，成功了也隻是難以脫身。
劉靖勸說無果，給小隊十一人每個人敬了一碗辭行酒，看著他手上渾厚的老繭，林一也明白，劉靖是個真正的當之無愧的將軍，足可算得他兒時手持木劍時的向往。
反觀京城那些坐享其成的達官貴人，縱情聲色的書生戲子，他們實在是有些不配，不配有人庇護，不配彆人的高尚，花在他們身上。
……
北方荒漠的土地上，最缺少的東西就是水源，很多時候，若是在裡麵迷路，基本也就意味著死亡。
如果不是常年居住於此的溪穀人，很難知道哪些地方有泉眼、綠洲，哪些地方又會發生沙暴。
十一匹馬外加一隻馱著物資的駱駝，就這麼朝著北方而去，他們隻是知道目標的大致方向，並沒有具體位置，刺殺以前，尋找就得空耗許多時間。
“當年我們還不是黑衛，被上百名江湖劍客包圍，想來也沒有此次凶險”，看著天上滾燙的太陽，鴆虎自顧自言說。
“今時雖不同往日，但或許那時候，我們就該明白，為皇帝朝廷辦事，早晚有這麼一天”，沈曆也想起了當年與鴆虎合作執行任務的時候。
那時候，黑衛已經誕生，可他們兩人都還不是，也沒有荊絡，沒有季禾，沒有秦不知，沒有千戶，更沒有林一。
如今，回過頭來，卻是要帶著這些人一同，奔赴龍潭虎穴了。
“其實可以避免的，但是你太過正義了”，鴆虎感慨道，“黑衛大多是無情的殺人機器，要麼接到命令就去死，要麼有些想法的人權衡之後逃了”
“……很少有你這樣，明明知道一切，卻又堅守心中之義，依然決定赴死的”，鴆虎坦言。
“可你不也跟著我來了嗎”，沈曆聞言，看向鴆虎，笑了笑。
“是啊，如果你不是我所說的那樣，恐怕我們也不會跟來了”，鴆虎道，“如果領隊不是你，荊絡肯定早就跑了，我估計也會離開，至於他們，就算來了，恐怕也隻是讓自己迷失在這裡，無功而返，還有林一，他便一輩子也不可能如此優秀，甚至早就死在了南方邊境的村子裡”
林一聽得見這二人談話，但也隻是聽著，畢竟鴆虎所言，都是實話。
這些年來，林一也漸漸明白，這個小隊因為沈曆而存在，如果沒有沈曆，小隊的人恐怕早就四散而去。
要帶領這樣一隻黑衛中的精銳，除了沈曆，誰都不行。
儘管其他的黑衛小隊精銳中也有很多厲害的人，可沒有哪個小隊能夠像在沈曆手下那樣，大家對他的領導心悅臣服。
“喂，老虎，你把我說得也太不堪了吧”，荊絡聞言，倒是反駁了一句，季禾又是看著他，輕輕笑了笑。
“隨你怎麼想了”，沈曆搖了搖頭，沒有理會荊絡，對鴆虎言，“反正來都來了，怎麼著也得整點事出來……”
沈曆看著遠方，眯了眯眼，隨即又回頭一望“都打起精神來，不要關鍵時刻掉鏈子……”
林一看著這一望無際的荒漠，心中生出一股孤寂與悲涼，但跟在這些人身後，他明白，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完成。
……
第二日，行進路上，不遠處的荒漠激起煙塵，沈曆當即停住“戰鬥準備!”
話音剛落，數十隻羽箭便飛奔而來，與那些一同前來的，還有一支上百人的溪穀騎兵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