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大家都離開了,宴墨白還站在床邊未動,穩婆催促:“殿下也請出去。”
“我就在這裡陪著她。”宴墨白未動。
“殿下是男子,不妥。”穩婆道。
宴墨白不以為然:“她是我的女人。”
她哪裡他沒見過,哪用得著避這個嫌?
穩婆堅持:“產房是凶地,有血光之災,不吉利,請殿下移步。”
“我的女人在給我生我的孩子,我要避凶?”宴墨白不耐沉聲。
穩婆嚇得一哆嗦,不敢再言。
床榻上寧淼沙啞著喉嚨出了聲:“你出去,放心,我沒事......”
“我不放心!”宴墨白回得也快,態度堅決。
可寧淼也很堅決。
“聽話,出去,你在這裡,影響我......”
她倒不是信產房是凶地不吉利,她是在書上看到,曾有一丈夫陪在妻子身邊,目睹了妻子產子的全過程,結果落下病根了。
再也無法跟妻子行床笫之歡了。
她可不想這樣。
何況他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宴墨白並不願意,但她這樣說,他又不得不從。
傾身捧住她的臉,快速親了親她的臉頰、鼻翼、唇角,也不管不顧她臉上都是汗。
“我就在門口。”
說完,也不敢再耽擱,怕影響穩婆接生,當即出了廂房。
廂房外,一空、安王、赤風、藍影都在。
見他出來,腳步虛浮,額頭上都是汗,赤風連忙去搬了一個凳子過來。
宴墨白沒坐,扶著門框。
藍影取了他的披風,披在他肩上。
“彆擔心,四嫂吉人天相,會沒事的。”安王道。
宴墨白沒做聲,抬眸望向外麵。
外麵早已下起了鵝毛大雪,紛紛揚揚,漫天白色,地上也積了薄薄的一層。
見安王跟赤風風塵仆仆,身上還有不少未融的雪,一空道:“你們兩個去堂屋烤烤火吧。”
兩人都搖頭:“沒事。”
見大家都守在房門口的屋簷下不願走,一空去將堂屋的炭盆搬了過來。
宴墨白轉身麵對著緊閉的房門,凝神聽著裡麵的動靜。
他聽到穩婆在引導呼吸、用力。
他聽到寧淼在痛叫。
其他幾人也在聽著裡麵的動靜,也都在看著他。
大家都知道,他雖一言未發,也未有任何舉措,但心中肯定萬般煎熬、驚濤駭浪。
因為他攥在門框上的手,根根指節都泛著駭人的白色。
春蘭帶著另外兩個穩婆趕至的時候,寧淼還沒有生下來。
“你也一起進去。”宴墨白吩咐春蘭。
他不能守在邊上,春蘭守在邊上也是好的。
春蘭自是很願意的。
門開,春蘭和兩個穩婆進去的時候,宴墨白想看看裡麵的情形,
被裡麵的穩婆快速關了門。
他什麼都沒看到。
不知過了多久,漫長得就像是過完了前世今生,終於聽到了一聲嬰孩的啼哭聲。
那一聲啼哭,仿佛讓原本灰暗的天空一下子亮了。
眾人驚喜。
“生了。”
“生了。”
門開,一個穩婆出來報喜:“恭喜殿下,賀喜殿下,是位小......”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看到眼前黑衣若墨動,宴墨白已拔腿進屋,經過她的身邊,疾步奔去榻邊。
一空也緊隨其後。
赤風和藍影也快步進了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