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大嫂。”
兩人前後停住腳。
宴璿璣小跑過來,問宴墨白。
“明日我們學堂舉行文武季試,可以邀請兄弟姐妹去看,二哥能去幫我助威打氣嗎?”
“沒空。”宴墨白淡聲回道。
宴璿璣毫不意外,卻也不氣餒,伸手拉了他的衣袖,也不敢拉太多,就拉了一點點,晃了晃。
“算我求二哥了,大哥如今這樣,我就你一個哥哥了,幫幫我好不好?你下朝後去正好,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的,好二哥,你就答應好不好?好不好嘛?”
“不好。”宴墨白一臉淡漠疏離,抬臂將自己的衣袖從她的手裡扯出,然後就帶著赤風和藍影走了。
宴璿璣很失望,卻又無可奈何,小嘴噘得老高。
回頭,見寧淼還在,便冷了臉。
“大嫂,明日我想帶一些采蓮齋的糕點去學堂給大家吃,采蓮齋是江南特色,大嫂是江南人,定然知道哪些糕點好吃,你去幫我買些吧。”
宴璿璣說完就走了,寧淼望了望天色。
身側婢女春蘭皺眉:“大娘子,這個時候去采蓮齋怕是來不及。”
寧淼何嘗不知?
采蓮齋每日都排隊嚴重,且申時末就打烊,這個時候去,肯定趕不上,而宴璿璣明日一大早就得去學堂,那時采蓮齋又還沒開門。
這分明就是給她出難題。
默了默,她道:“沒事,明日五更我們去排隊,你跟門房交代一聲,讓他們準備好馬車。”
——
夜裡,燭火搖曳。
寧淼坐在銅鏡前,春蘭替她拆下頭上簪飾,散開發髻,黑發如瀑,傾瀉下來。
“大娘子生得可真好看。”看著鏡中肌膚勝雪、眉目如畫、麵如芙蓉的人兒,春蘭不由讚歎。
寧淼沒做聲,也看著銅鏡中的自己。
其實,她長得美,她是知道的,自打出生起,她就一直聽彆人這樣說她。
她生在江南一富商之家,從小也是被當做掌上明珠一樣寶貝著的。
五歲那年,她隨父母一起去淮陽探親,路上遭遇劫匪,父母雙亡,她被紫霞山一空大師所救。
一空大師教她讀書識字、琴棋書畫、兵法謀略、騎射武功。
一空大師跟她說,生的美,是好事,也是壞事。
這世道,女子多艱難,尤其生得美的女子更是多災多難。
起先,她嘗試過扮醜,在臉上畫一塊胎記,或者貼一塊胎記,後來發現不僅麻煩,遇水遇汗也容易掉。
再後來,她發現紫霞山有一種草,用其泡水洗臉能讓皮膚變黑,她就天天洗,她還故意留男子那種很濃的眉形,並一直將自己纖長的睫毛剪掉。
十五歲那年,她告彆一空大師,想下山施展抱負。
也就是在那時遇到了康王。
當時江南水災,康王奉旨江南賑災。
她看到他在街頭親自搭粥棚施粥,看到他親赴難民區給傷者包紮傷口,看到他大雨中同百姓一起搶修房屋。
她當時覺得一尊貴王爺,如此仁心仁德、為國為民,他日為皇,定是一位明君。
所以,在得知他被朝廷的賑災糧無法如期運到江南苦惱時,她上門獻計,幫他解了困,正式成了他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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