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一副被他嚇到的樣子,臉色白了幾分,咬了咬唇,回道:“不、不敢,不是......三妹妹讓做的事,我想做到,我、我隻想在侯府留下來。”
她的話說得委婉,其實意思很明顯。
意思宴璿璣讓她這麼做的,她不能違背,因為她想在永昌侯府留下來。
宴墨白輕嗤:“是不是侯府所有人讓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為了留在侯府,你的底線是什麼?”
寧淼眼睫微顫,反應著他的話。
垂眸,她微微苦笑:“二公子可能永遠不會明白,這世上有些人,哪怕是僅僅為了活下去,就得拚儘全力。”
宴墨白黑眸似漆,凝著她。
片刻,窗幔再度放下,寡淡的聲音響起:“上來吧。”
赤風藍影聞言一怔,甚是意外。
讓這個女人上車?
同他一車?
寧淼也沒想到如此。
她料到他會同意,畢竟她有重要消息跟他交換。
而且,他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去世了,他能活下來,定然吃了不少苦。
所以,她剛剛故意說那句話,他應該是有所觸動的。
但她做夢也沒想到他會讓上車。
她原本是做好了跟著車走的準備。
她都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直到藍影搬了踏腳凳擺好,朝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娘子請”,她才敢相信這是真的。
“多謝。”寧淼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提著裙裾,踩上踏腳凳。
赤風伸手打開門簾,她彎腰進入。
車裡,宴墨白一身朱紅朝服,坐於正位,端方俊美,也冷峻肅穆。
寧淼眼睫微顫,朝他略略躬首,以示行禮,然後在側邊靠近門邊的位子拘謹坐下,將食盒放在自己膝上,雙手緊緊攥著食盒提手。
好在馬車足夠寬敞。
“去思源學堂。”外麵藍影吩咐車夫。
馬車慢慢走起來。
宴墨白視線落在她頭上的帷帽上。
寧淼會意,連忙將帷帽取了下來,放在邊上。
宴墨白發現她今日什麼首飾都沒戴,平日雖也穿戴素淨,卻至少有發飾和耳墜。
今日就一頭烏發盤了個祥雲髻,無一絲點綴,耳上、脖上、腕上亦空空如也。
不過,如此沒有一分飾物的她,配上同樣未施粉黛的芙蓉麵,以及今日身上的這襲月白色寬袖襦裙,更是顯得她端麗無比,讓他想到“清水出芙蓉”這一形容。
轉開視線,他撩開一角窗幔,望了望外麵,麵無表情:“什麼消息?”
寧淼看向他。
“康王的人都有一塊蛇紋圖案的玉牌。”
宴墨白放下窗幔,側首。
見她沒再說了,問她:“就這?”
寧淼點點頭:“這是很重要的消息吧,二公子可以據此玉牌,揪出康王在侯府裡安插的眼線,在外麵見此玉牌,也能知曉對方是康王的人。”
宴墨白眸色微深:“你是如何知曉這個的?”
寧淼麵色一黯,低垂了眉眼,悶聲道:“殺我親人的人腰上戴著這樣的玉牌,追殺我的人,也有這樣的玉牌。”
宴墨白微微眯了眸子。
沉默了片刻,指了指自己麵前的矮幾,矮幾上有幾本書和筆墨紙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