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他要找的那個女人。
此時的她抱膝坐在枯井裡,發髻歪斜,勾著腦袋,一動不動。
那樣子,讓他想起那日在蘭亭錢莊,她被人打了,縮在房間的牆邊,也是如此。
就像是一隻被人遺棄的、受傷的小兔。
宴墨白微微眯眸:“你為何在這裡?”
女子聞聲抬頭。
見到是他,似是有些不敢相信,怔然了片刻,才臉色一喜,啞聲開口:“二公子。”
“你為何在這裡?”宴墨白立在井邊,居高臨下地睥睨著她,又問了一次。
女子在枯井裡站起身,仰臉望著他。
“此事說來話長,我偷聽到了康王的一個大秘密,勞煩二公子先救我上去,我再跟二公子細說。”
又跟他談交換?
是怕他不救她上來嗎?
還真是精明。
宴墨白微微抿唇,沒做聲,左右看了看,並未發現有繩子或藤蔓之類的東西。
枯井很深,腰帶也不夠。
沉默了一會兒,他啟唇:“靠邊站。”
女子仰著小臉,怔怔的,似是不明白他的意思,但也沒多問,還是很聽話地依言貼靠到井壁上。
宴墨白玄衣如墨動,提著輕功,翩然下井,落在女子的跟前。
枯井井深雖高,但井徑不大,兩人幾乎貼身而立,才堪堪容下。
空間逼仄,又四周都是高壁,一時間都能聽到彼此的呼吸。
淡淡的女兒香再次入鼻,宴墨白微微彆過臉,伸手攬住女子不堪一握的柳腰,腳尖一點飛身而起。
突然離地,女子驚呼一聲,本能地展臂緊緊抱住他。
風聲過耳,她甚至嚇得閉了眼睛。
鼻尖充斥的女兒香愈發明顯,女子散亂的碎發被風吹得輕擦在他的下巴上、頸脖上,宴墨白眸色微暗,又提了幾分內力。
剛落在井邊,他就放開了她。
卻發現女子緊緊抱著自己不鬆手,整個人貼在他懷裡,眼睛閉得死緊,長睫顫動得厲害。
宴墨白垂目看著她。
她的呼吸和心跳,一聲一聲強烈地撞進耳朵裡。
他微微繃了幾分神經,沉聲開口:“已經上來了。”
寧淼眯開一條眼縫,見確實安全了,才一把鬆開他,後退一步,跟他保持著距離。
她垂眸頷首:“多謝二公子。”
“現在可以說了嗎?”宴墨白撣了撣袖邊沾染到的灰塵。
寧淼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見隻有他們二人,才斂了神色,壓低聲音開口。
“我在路上看到一個戴蛇紋玉佩的人,我見他鬼鬼祟祟,便悄悄跟蹤了他,發現他來到此處廢宅,跟一位道長接頭。”
“我聽到他跟道長說,皇上近日被噩夢所纏,太醫院和欽天監都束手無策,皇上讓人在民間找能除魘的能人異士,康王讓這位道長自薦進宮,替皇上除魘。”
宴墨白微微凝了臉色。
皇上這段時日做夢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也知皇上為此苦惱,在找人除魘。
他沒想到的是,康王這種事都要利用。
“然後呢?”他問。
“然後那位道長說他並不會除魘,此人就給了道長一張紙,告訴道長,隻需按照紙上所寫的方法去做。”
“好在那位道長當場打開了紙,並念了出來,我仔細聽著,什麼糖粉2兩、蘇打粉半兩、烈酒引子一壺、一大盤沙子。”
“道長問要這些做甚?此人說,將糖粉跟蘇打粉混在一起,攪拌均勻,然後放到那盤沙子上,在上麵倒入酒引子,點燃,就會從沙子裡爬出一條狀似大黑蛇的東西。”書友們可百度法老之蛇。)
宴墨白微愕。
寧淼繼續道:“此人讓道長當著皇上和文武百官的麵表演,讓大家親眼見證這神奇的一幕,然後讓道長告訴皇上,皇上夜陷夢魘,是因為身邊生肖屬蛇的人施了巫蠱之術所致。”
宴墨白眼波微斂。
寧王肖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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