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怔愕,小臉一點一點變白,她咬唇:“二弟是何意思?”
雖然她的心思確實明顯,但也沒想到他會如此直白拆穿。
宴墨白冷然:“我以為昨日我的意思已經夠明顯,而長嫂也已經夠明白了,沒想到長嫂今日還如此逾矩。”
寧淼看向他。
她心是虛的,戲還是要演的,重活一世,自尊心什麼的,她是沒有的。
不得不承認這個男人真是銅牆鐵壁、刀槍不入。
可越是這樣不為所動,她越是想要毀掉他的這份冷靜自持。
“逾矩?”寧淼喃喃。
“長嫂剛才的做法不逾矩嗎?”宴墨白望著她眼睫顫抖,如扇動的蝶翼。
就算手不能接,還有很多方式。
她偏生用了一個最不應該的方式。
寧淼低垂眉眼,咬緊嬌唇,未做聲。
宴墨白看著她雙肩微微薄顫,一副要哭出來的樣子,他喉頭輕滾。
片刻之後,才俊眉微攏,再度開口:“我不是宴長景,我不吃你這一套。”
寧淼思忖著他這句話。
言下之意,宴長景是她用手段勾到手的。
也好。
既然話說到這份上了,她索性就加一把柴。
悄然掐了一把自己受傷的掌心,痛意襲來,她抬眸,水眸裡盈上一層淚盈盈的霧氣。
她一瞬不瞬凝著他,眼睛發顫,泫淚未滴,胸口微微起伏著,臉上浮起一抹豁出去的悲愴。
“是,在江南是我有意接近的宴郎,因為他的身份、他是永昌侯府的人、他是你的兄長,我想要一處容身之所,想要借力複仇,所以,我刻意接近了他,我帶著目的,我並非真的對他有情。”
她最想表達的,是最後一句。
否則,她已跟宴長景定情,又對他起心思,如此見異思遷,換誰都會懷疑她的真心。
她正好借此做個澄清。
宴墨白眸光微斂,沒想到她會如此坦誠。
他很清楚,她對宴長景並非真的有情,他也很清楚,她與宴長景的定情,是她的算計。
她這樣的女人,又怎麼可能會真看上宴長景?
隻不過,他心裡清楚是一回事,她親口承認又是另一回事。
“你現在同我說這些,是覺得大婚儀式已成,你已在侯府落穩腳跟,沒人能讓你離開了是嗎?”
“當然不是,我是......我是......”寧淼結結巴巴,咬了咬唇:“我是想說,對你,我並沒有用對你兄長那套,我......”
她的話沒有說完,但她的意思很明顯。
對宴長景,她是有意接近,並非真的有情。
而對他,不一樣。
“轟”的一聲,外麵驟然響起一聲春雷,屋裡兩人都驚了驚。
寧淼回頭,透過珠簾,望了一眼門外。
外麵天色已暗,像是要下雨了。
屋裡一時間靜得可怕。
外麵又是一道雷聲轟隆,甚至還伴有閃電。
煞白閃電刹那入屋,讓寧淼原本就勝雪的肌膚更加白得晃人眼。
宴墨白覺得那雷電似是落在了他的心頭,讓他心頭微晃。
按下胸腔裡升騰起來的那一抹躁意,他沉聲開口。
“我最後再說一遍,若想在侯府安身立命,請謹記你的身份,收起那些不該有的妄想,好好做你的大娘子,否則,我會讓你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