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看著他。
看你還怎麼說?
外麵雨終於嘩啦啦地落了下來。
聽得出來,很大,雨聲喧嘩,伴隨著春雷滾滾。
寧淼忽然心念一動,展臂環抱住他,指尖隔著朝服撫在他的背上,她小聲問他:“小時候......很苦吧?”
宴墨白抬眸。
寧淼望著他的眼睛,看到他眸中有刹那的愕然和茫然,然後似是掀起風浪,暗流湧動,最後又歸於平靜。
他亦看著她,有片刻的失神。
僅僅片刻,他的眸子裡就恢複清明。
“我的過去跟你無關。”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語氣是冷的,眸子也是冷的。
似是又回到了那個寒如冰山、拒人千裡、銅牆鐵壁、無懈可擊的男人。
寧淼怔了怔,並不意外他這樣的反應。
同時,她也做出了反應。
臉上露出幾分委屈的表情,她鬆開手臂,黯然垂眸。
“我並非有意窺探你的過去,我隻是......心疼你。”
說完,她作勢就準備起身回自己先前的位子,被他一把拉了回去。
寧淼還未在他的腿上坐穩,宴墨白就一手捏住她的下巴,低頭將她重重吻住。
接下來的事就發生得順理成章、自然而然。
衣裙、朝服淩亂地扔在馬車裡,案幾上的筆墨紙硯也散落得到處都是。
硯台裡的墨打翻出來,將朱紅的朝服染黑了一大片,兩人也不管不顧。
外麵大雨喧嘩,雨幕成簾,似是將這輛天地間行走的馬車隔絕在世間之外。
窗外風雨飄搖。
車內炙熱如火。
風聲雨聲雷鳴聲,將車內兩人的動靜和聲音淹沒......
兩人甚至都沒發現馬車停了,直到外麵車夫拔高了幾次音量的聲音傳來:“大人,寧王府到了!”
兩人才聽到聲音。
“回侯府!”宴墨白皺眉沉聲吩咐。
馬車再度走起來。
——
事畢,兩人穿回衣服。
看著宴墨白朝服的胸口上一大片黑色墨汙,寧淼想笑。
“你這還能穿嗎?”
她的印象裡,他向來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樣子,從未見過他穿過有臟汙的衣服。
“自是不能。”宴墨白回道。
聲音裡還蘊著一抹沙啞,又是極少有的溫潤,響在逼仄的空間裡顯得特彆磁性。
他起身,自坐凳下方的暗箱裡取出一件備用的乾淨衣袍抖開穿在身上,將朝服扔進暗箱裡。
專用馬車上有備用的衣物,寧淼倒也不意外。
“你們大理寺能查出血的主人,能查出墨的主人嗎?這,你總不能說是我弄的吧?”
宴墨白坐回凳上,又恢複了衣冠楚楚、清冷禁.欲的模樣。
寧淼靠著車壁,看著他這個樣子,心裡莫名就絞起一股怨氣。
憑什麼每次事後,他神清氣爽跟沒事人一樣,而她都覺得自己精疲力儘,像脫了一層皮一樣?
明明她也是練武之人。
難道這就是男女體力的懸殊?
寧淼指指散落在車廂裡的筆墨紙硯:“麻煩你收拾一下,我腰斷了,彎不了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