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久到赤風猶豫著要不要再稟報一次,宴墨白終於淡聲開口:“讓人進來吧。”
末了,指指旁邊椅子上的一套朝服:“拿去燒了。”
赤風怔了怔,上前拿起,見朝服的胸口一大片墨汙,這才明白過來。
朝服被汙是大不敬。
燒掉才不會留下任何把柄。
為何會被汙成這樣?
赤風雖心中疑惑,卻也沒有多問,拿著朝服行禮退出。
示意門口的春蘭:“大人讓你進去。”
春蘭瞬間渾身緊繃。
原本她就怕宴墨白,今日見他連委身自己的女人都輕易杖殺,她更是懼怕得厲害。
攥了攥手中畫卷,她提著一顆心,小心翼翼地入了書房。
也不敢太近前,更不敢抬頭看,她勾著頭恭敬行禮,雙手托著畫卷。
“二公子,大娘子讓奴婢送寧王殿下要的春日宴那日換圖之人的畫像來。”
她一字不落、一字不改將寧淼的原話複述了一遍。
“大娘子還說,請二公子一定要拿到燈火下看。”
宴墨白麵色冷俊,在看手中公文,聞言,挑起眼皮。
青天白日的,讓他拿到燈火下看?
將筆放到硯台上,他伸手:“呈過來。”
春蘭隻得恭敬上前,將手中的畫卷雙手交到他手上。
宴墨白一邊展開畫,一邊吩咐她:“把燈掌上。”
“是!”春蘭恭敬領命。
宴墨白看畫,春蘭點燈。
畫上是一個人的背影,中等身材,除了看得出對方穿的是寧王府家丁的衣服,其餘什麼都看不出來。
宴墨白攏眉,冷聲問春蘭:“這就是你家大娘子畫的人像?”
春蘭頷首,手心裡全是汗。
好在宴墨白也沒多問,拿著畫來到燈火前看。
並未看到有何不同。
以為是那個女人故意捉弄他,他“啪”一聲將畫拍在桌上,嚇了春蘭一跳,當即就雙膝一屈,“撲通”跪到地上。
宴墨白又驀地想起什麼,再次將畫拿起來,放到燈火的上方,細烤。
果然,白色的宣紙上慢慢顯現出兩個字來。
【多謝】
難怪讓他拿到燈火下看,原來是用蔥白汁寫的字,遇火烤顯現。
倒是知道的不少!
“嘁。”宴墨白輕嗤。
還跟他玩這種花樣。
幼稚!
收了畫,他吩咐春蘭:“回去告訴大娘子,就說這張人像不行,看不出任何信息,讓她重畫一張。”
春蘭伏地領命:“是。”
起身正欲退出,又被宴墨白喊住:“等等。”
“聽聞大娘子的嘴今日被狗咬了,這藥是專治狗咬傷的,拿去給她。”
宴墨白邊說,邊自抽屜裡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到桌上。
“奴婢替大娘子謝二公子賜藥。”春蘭上前雙手拿過瓷瓶。
宴墨白揚袖示意她退下。
春蘭如獲大赦,行禮離開。
待春蘭出了門,宴墨白又拿起那張畫,目光落在畫上那兩個烤焦的大字上。
多謝!
狗東西,還知道是他救了她呀!
稀罕她謝?
輕嗤一聲,他將畫扔邊上,拿起毛筆繼續去批文書。
寫了幾字又停了下來,置筆於硯台上。
再度拿起那張畫看了看。
抽開書桌的抽屜,扔到了裡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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