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不可能的。
並不是說宴鯤鵬沒有這樣的真知灼見,而是因為這三人考慮方式完全不同,不可能同時出現在一人身上。
極大可能這是看過前世三人的答卷。
宴鯤鵬前世是沒有機會看到答卷的,他現在身邊有機會再前世看到答卷的人,隻有她。
所以,他有理由懷疑,是她告訴的宴鯤鵬這些。
他甚至懷疑那日他們二人在天之舫見麵,就是在說這個。
他記得當時到院子集合的時候,宴鯤鵬胸前一片墨汙。
雖然天之舫的雅間裡是有文房四寶,但墨是墨錠,隻有客人需要寫什麼,才會自己加水將墨錠研磨成墨汁。
如今想來,她竟在那時就有意將宴鯤鵬發展為自己的人。
寧淼見他一直凝著自己不說話,黑眸深幽似海,遂率先開了口。
“宴大人就沒有什麼要說的嗎?”
宴墨白回神,收回視線,口氣淡漠如水:“長嫂想聽什麼?”
寧淼眉心微攏,就覺得他很不對勁。
棄她在碼頭上,自己先回了京。
春蘭前來還書,他不見可以理解,她親自來送襪底酥,他依舊不見。
現在又叫她長嫂。
她明明已不是他的長嫂,彆人不知,和離書是他讓寫的,他還能不知?
此刻又不是在人前,他也沒必要做戲,為何還要這樣叫她?
“我等你給我一個說法。”寧淼道。
宴墨白麵無表情:“什麼說法?不收你的襪底酥嗎?”
末了,又自顧自接著道:“彆人不知,長嫂難道不知我也剛從江南回來嗎?還需要吃長嫂的襪底酥?”
“你明知道我不是問這個。”寧淼氣結道。
“我不知道。”宴墨白目光冷然,口氣冷然。
說完,再次執筆垂眸批公文。
寧淼看著他,就覺得他好陌生。
也不是陌生,就是又回到了她初入侯府時他的樣子。
“行,你不知道,那我來說。”寧淼走到一旁的椅子邊坐下來。
“我們明明說好了,我在碼頭邊等你,我們一起去見葛明書,為何你一直沒出現?”
宴墨白眉眼未抬,手中的筆也未停,淡聲開口:“因為我看地圖,走水路太遠了,走陸路快,便換陸路前去了。”
寧淼無語:“......那你也應該讓人去通知我一下,我一直在等你。”
“抱歉,我趕著見完葛明書回京城,把這事忘了。”
寧淼:“......”
見他嘴裡說著抱歉,臉上和語氣絲毫歉意沒有,寧淼心中氣結更甚。
剛準備說他,又聽到他出聲解釋。
“大理寺少卿宋霄飛鴿傳書給我,說前段時日賑災銀被劫案的那個重犯,將同夥傳遞的重要信息字條吞了,宋霄剖了此人的腹,將字條取出來了,字條上信息驚人,需要我速回京定奪。”
宴墨白邊說,邊抬眼看向寧淼。
寧淼瞳孔一顫。
又是剖腹取物。
她的這一顫,儘入宴墨白的眼。
他微微眯了眸子,眸底掠過冷光。
果然是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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