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知道這裡不合適。
畢竟是公乾的地方,且雖關了門,還有窗。
署房的窗是沒有窗門的菱形格子窗。
“我也送你一樣東西。”宴墨白突然啞聲道。
寧淼怔怔回神:“什麼?”
宴墨白眸光閃了閃,繞過她身邊朝房中的茶幾走去。
“此次辦案的地方盛產香檀木雕發簪,住客棧的時候,客棧老板給每位客人都送了一枚。”
“是女式發簪,我留著無用,又無人可送,你送了我劍穗,來而不往非禮也,你平素裝扮清淡,也與你很適配。”
邊說,他邊提壺準備倒茶,發現壺裡沒有水。
他又拎著壺往門這邊走,並指指他處理公文的桌子,示意她:“在抽屜裡,你自己拿一下。”
說完,就拉門走了出去。
寧淼很想說,這般不走心、這般如同施舍打發人的禮物,她不要。
想想還是拾步來到桌前,抽開抽屜。
抽屜裡有一些雜物,嶄新的筆、按印用的盒裝朱砂,以及鎮尺,鎮尺下麵壓著一些寫字的紙,像是密函。
她瞅了一眼最上麵的那張,眸光微斂。
見旁邊有個帕子包的東西,她拿起來打開。
正是一枚香檀木雕刻的發簪。
非常精致,刻的是月下秋桂,刀工非常好,無論是圓月,還是桂花,小到桂花的花瓣花蕊,都精雕細琢、栩栩如生。
寧淼彎唇。
這是哪家客棧這般不計成本,給每個客人送這般上乘的發簪?
關上抽屜,她直接將發簪插到自己發髻上。
見宴墨白提著茶壺進來,她便眉眼彎彎迎了過去:“好看嗎?”
宴墨白似是沒想到她當場就戴上了,看了看她:“適配。”
寧淼嗔了他一眼,用他那天的話回他:“好看二字燙嘴嗎?”
宴墨白唇角一抹弧光淺淺,沒做聲,提壺倒水。
“謝謝你的禮物,我很喜歡,不妨礙你公務了,我走了。”
寧淼往門口走。
宴墨白也未阻攔,就倚在茶幾邊,執杯淺啜了一口茶水,望著她的背影,眸色微深。
寧淼出門,遇上赤風藍影進門。
藍影跟她打招呼:“大娘子,走了啊。”
“嗯。”
寧淼忽然想起什麼,腳步一停。
“聽說你們此次外出公乾住的客棧,給每人送了一枚香檀木雕刻的發簪,不知二位的,有沒有送人?若沒送人,可否說個價,賣給我?我挺喜歡這類的。”
這廂,赤風跟藍影一臉莫名。
那廂,某人已被茶水嗆住,正在咳嗽。
“什麼發簪?”藍影問。
赤風看了一眼正在咳嗽的某人,又瞥了一眼寧淼頭上的發簪,眸中掠過一抹了然。
遂攥了藍影的手臂,回道:“抱歉,我們的送人了。”
藍影:“啊?”
扭頭疑惑看赤風。
赤風落在他手臂上的手又重重一握。
藍影痛得又“啊”了一聲。
這才意識到赤風是在提醒自己,雖不明所以,卻也連忙跟著附和:“對,送人......了。”
寧淼將主仆三人的反應儘收眼底,也不揭穿,點點頭,表示自己知道了。
然後含笑看了一眼宴墨白,拾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