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淼呼吸一滯,看向宴墨白。
兩人視線對上,都目光了然。
抓刺客是假,隻是一個搜查大理寺的借口,明顯是衝著她去的。
宴墨白寒眸微眯:“原來,伏擊我,是想一石二鳥,一想讓我死,二想趁我死了或者傷重,無暇顧及其他,好去大理寺搜查。”
寧淼抿唇,眉心輕擰。
猜到康王會懷疑到大理寺,卻也沒想到他的動作這麼快。
“陸準竟是康王的人。”宴墨白嘴角噙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點寧淼也是有些意外的。
君定司是直接隸屬於皇帝,聽皇命、辦皇事、直接對皇帝儘忠、對皇帝負責的署司。
其權勢地位可想而知,該司掌印甚至有先斬後奏之權。
以致於,掌印陸準一直是各大皇子爭著籠絡的對象。
她記得前世,康王也幾度費儘心機想拉攏陸準,但陸準始終態度不明。
沒想到這一世陸準竟已站隊於康王,甚至在如今康王遭遇變故、氣數將儘之時站出來,可見兩人的關係已是非常牢固。
她猜想,康王應該是捏住了他的什麼把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現在怎麼辦?藍侍衛還在大理寺,門房的人可是親眼看著‘他’出大理寺離開的。”
“就算因為他是大理寺的人,能勉強扯一些理由,可‘周嬸’不在,這是最大的問題。”
“‘周嬸’不在,他們定然就知道此人是我了,是藍侍衛換我離開了。”
“既然是衝著我去的,就一定不會善罷甘休,一定會各種發難。”
“比如,說藍侍衛就是他們追捕的那名刺客。”
“因為門房的人看到藍侍衛離開了,結果藍侍衛又出現在大理寺,而那名刺客飛入了大理寺,正好對得上。”
“又比如,說‘周嬸’是那名刺客。”
“因為可以說門房看著離開的那個藍侍衛,是周嬸易容喬裝的,所以真正的藍侍衛還在大理寺,周嬸不見了,也正好對得上。”
“如果是前者,藍侍衛必凶多吉少。”
“陸準肯定會以刺客之名將他帶回君定司,用儘酷刑,逼他說出我的下落。”
“更有可能直接殺了他,一為泄憤,二為防止皇上過問,三為防止你設法撈人。”
“所以......”寧淼一臉擔憂。
抿了抿唇,接著道:“如果是後者,說周嬸是那名刺客,就肯定會調查‘周嬸’,那就會連累一堆人。”
“我是徐大娘介紹到大理寺後廚的,會牽連到她,牽連到劉掌櫃,牽連到聶嫿,以康王如今喪心病狂的程度,為逼我現身,必定會對這些人下狠手。”
寧淼邊說,邊攥緊了手心。
宴墨白看著她,知道她的分析很對。
既然對方如此大動乾戈,又是伏擊他,又是出動君定司,沒抓到人,必定不會輕易罷手。
“我去大理寺看看。”宴墨白撐著身子,試圖起來。
因為用力,傷口崩開,纏在身上的布帶瞬間就被血染紅,宴墨白揚著脖子喘息,額上脖子上青筋暴出。
寧淼嚇得趕緊將他按躺了回去。
“你彆動,你現在過去也來不及了,而且,我剛剛說的那些都是事實,你過去也沒辦法,除非把我交出去。”
宴墨白虛弱皺眉:“你想什麼呢?且不說我不可能將你交出去,就說把你交出去的後果,你欺君,我殺公主,永昌侯府誅九族,你也不能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