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墨白抿唇:“天妒紅顏,請殿下節哀。”
寧王的紅著眼睛搖搖頭:“太突然了,本王接受不了......”
“本王一直以為日子還長,誰知道......本王跟她甚至連一兒半女都沒有......”
宴墨白看著他。
沉默了一會兒,伸手去扶他:“殿下,地上涼。”
寧王推開他的手:“沒事。”
見他執意,宴墨白也沒強求。
陸續有人過來吊唁,宴墨白便離開了靈堂。
他去見了寧王妃的婢女含香,含香躺在榻上,多處受傷。
房間裡,藥味很重,燃著熏香似是為了驅味。
所問結果,跟宋霄跟他說的差不多。
寧王妃去念初梨園聽戲,是臨時起意的,所坐的那間雅間,也是去了梨園後臨時選的,沒有人為可能。
——
宴墨白回到侯府,赤風和藍影也跟他稟報了此事的一些情況。
昨夜得知消息後,他們兩人也去了現場。
所見情況跟宋霄說的基本一樣。
宴墨白沒做聲,讓兩人準備沐浴的水。
坐在浴桶裡,渾身被熱水包裹,宴墨白將頭靠在桶沿上,微微闔起雙目。
他想起小時候的一些事。
他想起他被他母親賣去鬥犬場時,他試圖逃跑,被鬥犬場的人打得隻剩一口氣時的情景。
他想起他跟寧王的第一次見麵。
他正在跟幾隻惡犬搏鬥,渾身是傷、精疲力儘,幾隻惡犬聞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卻更躁狂、戰鬥力大增。
就在他以為自己要死在這幾隻惡犬嘴下時,寧王出現了。
寧王的侍衛射出多枚飛鏢,幾隻朝他撲咬過來的惡犬皆當場斃命。
寧王站在觀賞台上,小小身子,氣場不小,指著他,大聲開口:“他多少錢,本皇子要贖他!”
那一刻,他覺得那道稚氣未脫的聲音,是這世上最好聽的天籟。
那年,他五歲,寧王七歲。
——
五日後,寧王妃出殯。
寧王給了她最高規格的風光大葬。
葬禮上,宴墨白看到了從邊關趕回來的袁家兄妹,各個都風塵仆仆、麵容憔悴。
葬禮結束後,宴墨白回府,遭人半路攔車。
是袁紫煙。
“想請宴大人喝杯茶,不知大人可否賞臉?”袁紫煙立於馬車外,不卑不亢。
宴墨白知道她是為何而來,默了默,下了馬車。
兩人去了邊上的一間茶樓。
茶香嫋嫋,兩人麵對而坐。
袁紫煙執杯喝了一口茶,看向宴墨白。
“那時,我幫大人在寧娘子麵前做戲,應下姐姐姐夫對我們二人的撮合,我說大人欠我一個人情,不知大人可還記得?”
宴墨白頷首:“自是記得。”
“如今,我想讓大人還了這人情。”袁紫煙道。
宴墨白眼波微斂,垂眸喝茶:“不知袁姑娘有何吩咐?”
“請大人跟我說實話,我姐姐到底是怎麼死的?”袁紫煙問。
宴墨白執杯的手微頓。
他抬眸:“你懷疑寧王妃的死另有隱情?”
“沒有,我隻是想知道是不是真的是意外,我信大人,想聽大人親口告訴我。”袁紫煙凝目望進他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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