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宴墨白自抽屜裡取出一頂假發。
那日扮一空大師上山,原本打算戴麵皮戴假發的,可這假發戴在頭上實在太假,他就隻得棄了,改為將自己的頭發染成花白。
自假發上拔了一根白發下來,放在白色宣紙上看了看。
頭發有些長,還是比較打眼。
他又拿剪刀,將那根頭發剪了大約半寸下來,再放到白色宣紙上。
嗯,不明顯了。
執筆蘸墨揮毫,對照《萬字解》寫了一張字條。
待墨乾,他將那根半寸長的白發放到字條上,卷起字條,塞到小竹筒裡,綁縛在鴿子腿上,放飛。
——
看到信鴿的時候,寧淼還有些意外。
這次倒是回得快。
猜想應該是她隻回一個“嗯”字的原因。
他急了。
挑挑眉,她取下信鴿腿上的小竹筒回房。
坐到桌邊,倒出小竹筒裡的字條,展開。
果然字不少,密密麻麻。
猜想應該是對自己隻來三個字的解釋,或者對她隻回一個字的控訴。
對著《萬字解》轉換了一下,她才發現不是。
【此次來信,裡麵有根半寸長的白發看到沒?為以防萬一,隻是以防萬一,我們以後通信,都夾這麼一小截白發於字條裡麵,收到信時,若頭發在,說明信安全,若頭發不在,說明信被人攔截看過。】
寧淼當即去找他說的那一截白發。
方才取信時,她不知道這件事,所以根本沒注意,就如同往常一樣展開的字條,那小截白發不知道掉哪兒了。
找了好一會兒,眼睛都瞅痛了,終於在腳邊的地上發現了那一小截白發。
那麼一點點短,得虧她地上乾淨,否則還真難看到。
當然,隻有難看到,才不會引起截信之人的注意。
隻不過,要謹慎至此嗎?
寧淼秀眉攏起。
她知道宴墨白是極為謹慎之人,可謹慎到如斯地步,也說明他現在所處的處境,或者所麵臨的形勢,是嚴峻的。
——
寧淼很快回了信。
宴墨白收到信時,不急著取信,先坐到桌旁,將桌麵上的筆墨紙硯雜物都移開,再小心翼翼地倒出小竹筒裡的紙條。
再小心翼翼展開。
那一小截白發絲落在桌上。
他彎唇。
——
又是一月過去,天也變得冷了起來。
寧王來到拂雪苑的時候,藍影正在院子裡給小影的貓籠子墊軟絮。
見到寧王前來,他連忙放下手裡的東西,前去相迎行禮:“殿下。”
“你家大人呢?本王見他馬車停在府門口。”
“回殿下,大人去前廳了,侯爺找他有事。”藍影恭敬回道。
寧王點點頭:“那本王等等他。”
說著,寧王便走去院中的涼亭。
藍影立馬上前,在涼亭的石凳上鋪上軟墊。
寧王撩袍坐下,藍影又提壺給他倒了一杯水。
“屬下去告知大人。”
“嗯,”寧王執杯喝茶:“赤風呢?”
“回殿下,赤風出門買東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