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王不信。
“那你幾時跟父皇串通好的?”
宴墨白默了默,才開口。
“王妃死後,我雖對殿下依舊忠誠,卻也不得不多了一些戒備,畢竟,一個連自己相濡以沫的妻子都想殺就殺的人,我多少是有些擔心的。”
“尤其是見殿下越來越心急,對東宮之位越來越迫切,相勸無用,我更擔心殿下會做出什麼極端的事情來。”
“我想到當初,殿下故意讓寧淼暴露在康王麵前的那件事,雖然,我理解殿下所說的那樣做的原因。”
“但從那件事上就能看出,殿下在意的,隻有大業,隻有自己的利益,毫不在意我的感受。”
“我都跟殿下說了,那是我很重要的人,但殿下還是設計將她推入險境。”
“加上王妃的死,我覺得在殿下眼裡,為了東宮之位,可以犧牲掉任何人,包括我。”
“所以,安全第一,我是做了一些防備。”
“比如,讓施老去雲遊了,因為我的軟肋不多,施老是一個,施老對殿下又不設防,我怕殿下用他來拿捏我。”
“又比如,跟寧淼飛鴿通信,會在裡麵放一小根白發,頭發不見了,就證明信被人看過,有險情。”
“還比如,在我廂房和書房所有上鎖的櫃子以及抽屜上,都拉了一根頭發,頭發斷,就說明被人動過。”
“當然,最後這一點,並不是隻針對殿下的,也是為了防備府中其他人的細作的。”
“隻不過,細作沒有碰到,卻發現殿下上手了。”
寧王臉白如紙,滿目難以置信。
“所以......”
宴墨白將他的話接了過來。
“所以,在殿下給我藥,說是施老剛研製出來的,隻會短暫失去思想,對身體並無傷害的時候,我就知道殿下在騙我了,施老已去雲遊,何來兩日前給殿下此藥?”
寧王氣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
他知道施老去雲遊了,因為前兩日他去烏鳴山找過施老,童子說的。
他不知道施老去雲遊是這個男人的主意。
他還想著,正好施老雲遊去了,他將毒藥說到施老頭上,這個男人相信施老,又無法求證。
沒想到......
還有,他看過飛鴿傳的信,他也知道!
還有,他拉過他廂房裡那個落了鎖的櫃櫥,看到了裡麵嬰孩的虎頭鞋,他也知道!
“你......”寧王氣得發抖,“你太卑鄙了!”
相交多年,他智多近妖、精明如狐,他是知道的。
他沒想到的是,這些手段,他都用在他身上了,且還那麼早,就這般對他。
“卑鄙?”宴墨白嗤笑:“我隻是防備而已,但凡殿下不行動,這些對殿下就毫無作用不是嗎?”
寧王一時語塞。
“殿下去拂雪苑,本是坐涼亭裡等我的,為何要偷偷進我廂房,拉我櫃櫥看?”
“也就是那裡,我知道殿下已經發現寧淼的孩子還在,所以,接下來的幾日,我就沒跟寧淼聯係。”
“但我發現,殿下竟然派人在跟蹤我。為何跟蹤我?無非就是想通過我,找到寧淼。”
“為何要找到寧淼?殿下跟寧淼無冤無仇,寧淼也已證明與康王再無關聯,殿下為何執著找到她?”
“我想了想,殿下無非就是想用她來拿捏我。”
“原本我是打算再不跟寧淼聯係,如此,就算殿下的人跟蹤我,也找不到寧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