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之後,才緩緩抬頭,心有餘悸的望向愈發濃鬱的大霧。
“林、林哥……”
她喃喃著,心如死灰。
她很清楚這大霧到底有多恐怖,也明白她當初能活著從大霧中走出來,全靠阮逍林舍命。
正因如此。
所以這些年,哪怕她早已步入練氣後期,早已可以通過試煉脫離太嶽門,也要一直跟在阮逍林身邊。
而與此同時。
濃實的大霧中,顧念攤坐在地上,手裡撐著那把失去光澤的青色細劍。
在她的不遠處,阮逍林躺在地上,就像失去氣息般,一動不動。
感受體內不斷流失的靈氣,以及不斷在身體裡遊動亂竄的氣流,忍不住露出一抹慘笑。
但也值了。
隻是就這樣死去的話,心中不甘罷了。
顧念知道,今日不論她如何選擇,終歸都逃不過一死,所以很果斷將驅散大霧的陣盤打碎。
也正好可以借此機會,吸引兩人的注意力,在隔絕神識的刹那發動“大陽手”,拉一個人進來陪葬。
這是她這幾年裡,堅持不懈所煉化的陽元之力,此前從未實戰過,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大陽手,是在她臨死前。
隻可惜泥丸宮未通,無法煉化更多的陽元之力,故而做不得殺手鐧。
不然,她是真想拉著這對狗男女一起陪葬。
大霧入體,像灌入的汪洋,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不斷刺痛著經脈,要將其撕裂,最後儘數湧入泥丸宮。
顧念承受這股痛楚,眉頭緊蹙著,忍不住發出一絲痛苦的呻吟。
“顧師妹,沒想到你還留有後手,真是我小看你了。”
阮逍林的聲音響起,語氣中帶著痛苦,似乎在對抗著什麼,導致他無法分心坐起來。
顧念沒有回話,而是閉眼內視己身,僅存的神念落在泥丸宮處,
那些聚集的黑色霧氣,不斷侵蝕泥丸宮的壁障。
這種痛苦比她用靈氣衝開穴竅更加劇烈,明明處於陰冷徹骨的寒氣中,額間卻因痛苦溢出汗珠。
看到這一幕,阮逍林笑了。
“顧師妹,不好受吧,你沒突破練氣後期,泥丸宮未開,隻能任由這死亡之霧一點點侵蝕穴竅壁障,這種痛苦,比百蟲噬腦更加難受,哈哈哈……咳咳咳……”
他想張嘴大笑,卻猛地灌入一口寒霧,被嗆的眼淚直流。
看著顧念似乎想抵抗大霧,阮逍林搖頭道:“顧師妹,彆掙紮了,沒用的,你知道這是哪裡嗎?”
“這裡可是太嶽門後山禁地,這些充滿死亡氣息的大霧,可是無數內門弟子被活生生煉化後產生的死氣!”
“你覺得憑你的實力,真的能抵抗這些積攢數百年的死氣嗎?”
顧念突然睜眼,猛地望向阮逍林,慘白的臉上隻有痛苦,但眼底的震驚卻出賣了她。
“你什麼意思!”
她冷聲開口,緊了緊手中的細劍,心底隱有種不妙升起。
阮逍林收回目光,無神的眸子望著無儘的黑暗:“其實你說的沒錯,太嶽門一直以來都是仙門。”
“或許是你猜的,或許是你有所察覺,但這並不代表你知道所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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