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海浮現孔婉平靜的臉,剛剛被淩南煙挑起地不安在心中不斷放大。
她停下去收拾大胡子的步伐轉身快速回到了劉家。
神識掃過,隻見孔婉跪在老太身前,鄭重地叩首,手裡拿著一條白布。
老太臉上沒有太多表情,隻是摸了摸孔婉的頭“你是個好孩子,大可以不必如此。如果你想再嫁…”
“娘!”孔婉打斷了老太的話。
“唉…”老太長歎一聲,有氣無力道“來吧。”
就見孔婉站了起來,將手中的白布攤開,變成長條,走到老太身後,將白布條繞了一圈她的脖子。
李天驕瞪大了眼睛,這是要勒死老太太!
也顧不得其它,眨眼的功夫就到了二人身前,阻止了孔婉的動作。
孔婉剛想用力,突然一陣大風襲來,將破舊的房門打開,忍不住眯起了眼,下一刻手腕就被一隻冰涼的手抓住。
“彆做傻事!”李天驕心裡閃過後怕,要是她今天不來,或者晚來。
親自動手將布條扯了,忍不住苛責道“老太太,你就忍心讓你兒媳乾這種天誅地滅之事?”
婆母也相當於母親,弑母罪有多大,不言而喻,死後都得下十八層地獄。
老太張了張嘴,又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孔婉不住搖頭,臉上早就濕潤一片。
聲音帶著壓抑道“你又來做甚!?你我非親非故!”
李天驕真的生氣了,大罵“你們倆死就死了,那你的孩子該怎麼辦!不要告訴我,你想連他也一起帶走!你有什麼資格決定他的命運!”
可能李天驕聲音太大,熟睡中的嬰兒被嚇醒了,張嘴就哭。
可這回孔婉沒有伸手去抱,隻是低頭自虐般擰著手指“你能救我一時,能救我一世嗎?不要做虛偽的善人!給了我希望像野狗般苟活!”
“啪!”
李天驕收斂所有力道打了孔婉一耳光,孔婉還是被甩飛出去,摔在了地上。
臉腫得老高,轉頭看向李天驕眼裡都是不可置信,她不明白李天驕為何突然出手打她,更不明白她一女子力道怎會如此之大。
孔婉覺得她牙齦都鬆動了起來。
李天驕走到床邊,看向哭鬨不止,一張臉憋得漲紅的嬰兒不敢抱。
隻能用引力術將他騰空,聞到異味給他使用了潔身術。
又把車音從青銅鼎裡弄了出來,車音剛站好,懷裡就被塞了一個哭鬨的奶娃娃。
“幫我看著他。”
“哦,好。”車音母愛泛濫,嫻熟地哄了起來“哦哦哦…乖寶寶不哭…”
老太看不見,隻聽到巴掌聲,整個人站了起來,又跌坐回去。
李天驕給她用靈力固定身形,又堵了她的嘴。
看到李天驕操作的孔婉都忘了疼,張著小嘴瞪著她。
李天驕一副惡人嘴臉“現在你可以去死了,孩子我拿來煉丹好了,先拔了他的舌頭,吵人得緊。”
孔婉一聽忘了恐懼道“你不能這樣!”
“我為什麼不能這樣?反正你快死了,他也快死了,我隻是讓他死得更有價值一點。”
孔婉連忙跪了起來,不斷的磕頭,額頭上都出血了,李天驕也沒有喊停。
直到孔婉說她錯了。
“你何錯之有?”李天驕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冷聲問。
“我…我不該飲鴆止渴,企圖剝奪婆母和浩哥的生命。”說著又開始扇嘴巴,左右開弓,啪啪直響。
大約打了七八下,李天驕見差不多了就用靈壓製止了她繼續“懺悔”。
轉頭對已經將孩子哄睡得車音道“你姑且在這裡等我一等,我帶這個女人去處理一點事。”
車音雖然還在狀況外,但還是點頭。
李天驕怕車音自己跑回蜀山,又囑咐道“這裡離蜀山甚遠,我會送你到熟悉的地界,你莫著急。”
車音感激李天驕還記得她的事,連連點頭表示自己會乖乖在此等她。
李天驕拎著像小雞一樣的孔婉,運用輕功,忽上忽下的飛翔。
孔婉被嚇得花容失色,可到底沒敢哭,先前那種想死解決一切的決心被擊的粉碎。
“你知道大胡子家吧,帶我去找他。”
“仙姑去找陸彪做甚?”
“讓你指路,哪來那麼多廢話!”李天驕從先前到現在心情都不太好。
孔婉不敢再問指了指方向,很快兩人就來到了陸彪家。
陸彪是個屠夫,家裡有點小錢,可他愛賭又好酒,酒後打死了兩任老婆就再也沒有人願意把女兒嫁給他。
直到孔婉得賭鬼父親輸給了陸彪,孔父拿不出銀錢,陸彪就出主意讓他用女兒抵債。
可孔婉已和劉家定親,故而孔父對劉家直言出二十兩的彩禮,不然這婚事就此作廢。
劉大郎為此日夜抄書,到處借錢,把所有的家底都拿了出來,終於湊了二十兩,這才和孔婉成婚。
陸彪見煮熟的鴨子飛了,這氣怎麼也下不去,故而一年後設計了劉大郎,還逼迫他寫下借據,不然就要買凶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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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不想他剛寫完借據就被推入了湖裡,這時剛好有花船駛過。
隔天就被人發現了他的屍體,離泊船的位置不遠,故而才有喝花酒溺水一說。
陸彪隔三差五就拿借據上劉家去鬨,剛開始鄰裡鄰居都護著,次數多了大家都冷漠看待。
甚至還有媒婆上門要給剛剛失去丈夫的孔婉做媒,被打了出來。
這才過去兩個月,家裡失去了劉大郎這個主力,已捉襟見肘。
孔婉便生出了全家一起上路的想法。
孔婉一直懷疑劉大郎是他殺,苦於沒有證據,報官無門隻能作罷。
此刻陸彪正在屋裡和幾個狐朋狗友一起喝酒,酒精上頭道“嘿嘿嘿…孔家小娘子終究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還是你陸彪有膽,我王某佩服。”
“哈哈哈…那手無縛雞之力的窮酸書生隻是被我輕輕一推就掉進了水裡,當真不中用。
不過這還得多虧了你們幾人出的主意,不然就我這腦袋估計想不出如此妙計。”
“陸兄自謙了。”
“滾一邊去,彆給老子文縐縐酸溜溜地說話。”
“陸彪我看你得學學,可能孔家小娘子就喜歡這樣文縐縐酸溜溜的。”
“說得在理,說得在理!我學,我學!”陸彪說話都打結巴了。
“陸彪,你以後得到孔家小娘子可彆忘了我們。”
“自然自然!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定會讓她好好伺候你們。”
接下來就是傳來淫笑之聲,“哈哈哈哈哈……”
“那劉大郎的兒子,你不會真的視如己出吧!”有人問。
“我自己能生,要彆人的孩子作甚?等找機會把那臭崽子給…”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
“你小子心夠黑,那麼小的奶娃娃都下得了手。”
“隻能怪他沒給自己找個好爹。”
……
屋頂上的兩人聽得清楚。
李天驕轉頭看著一臉凶相,卻被腫起來的臉破壞凶狠之感的孔婉,有些不好意思。
自己這巴掌,打得重了點。
於是把孔婉拎著來到了陸彪的門口,“張開嘴。”
孔婉下意識張嘴,就覺喉嚨滑過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