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年蹲在地上,麵前擺放著雞蛋殼和紅薯皮。
“嘿!”
李東慢慢湊過去,猛地拍了下他。那小子嚇的一竄起來了。
撒丫子就要跑。
“回來,是我!”
聽見熟悉的聲音,青年抬了抬帽簷,才瞅見李東的臉。
立刻大喜。
“科?”
李東擺擺手,讓他彆叫出來,“換個地方說話。”
“你師父告訴的我地方,這才找過來。”
趙國棟難掩激動,麻利的將地上的破布卷起來抱住,在前邊帶路。
“猛子家就在這不遠,是我們臨時據點,去那吧。”
倆人穿過一個胡同,來到一間小院子門前。趙國棟拍了拍門,等了一會。
猛子手裡拿著砍刀,才小心翼翼的打開門。
“我出去賣,有人要,再帶著過來拿貨。”
“猛子守家,這地方不安全,沒人看著啥東西都給你偷完。”趙國棟解釋了一句。
衝猛子朝李東努努嘴,示意他看誰來了?猛子瞧見李東的臉,嘿嘿著傻笑。
手指頭擰在一起,也不知道說啥。但笑的真開心。
“嘿嘿個屁,你老大來了,不讓我進去啊?”
李東就喜歡他這憨樣,朝著他腿上踹了一腳說道。猛子打開門。
等他們進來,出門左右看看沒尾巴,才鎖上大門跟進屋子裡。進了裡邊。
趙國棟和猛子才算鬆了口氣。
“科長,這地方不安全,我們特麼被搶了兩次了。”
“要不是第二次猛子砍斷個巴掌,估計還撐不住場麵,要虧掉老底。”
“這地界,沒法律,就得靠著玩命。”
趙國棟苦笑著給李東解釋,掀起衣服讓他看了看。隻見肋骨上有個刀疤。
李東皺眉。看了看屋裡。
牆角蹲著有幾十個雞蛋,還有一袋子紅薯。看來這就是他們倆的貨了。
“怎麼想起乾這個了?”
“平平安安的打個零工掙得不多,也餓不死吧。”趙國棟悶聲道“怨我。”
“猛子是為了幫我,才提溜著腦袋乾這行。”?
看李東不解,趙國棟領著科長去了另一間房。
床上躺著個乾瘦的老頭,臉色蠟黃,閉著眼張嘴大口喘氣。
“哮喘?”
李東看向趙國棟問道。
趙國棟點點頭,給老頭掖了掖被子,現在已經十二月低,快陽曆新年了。晚上天寒。
“這是我老叔,一輩子也沒個正經營生,靠著偷摸拐騙活了一輩子。”
“年輕的時候就有哮喘,不過還不嚴重,最近幾個月快撐不住了。”
“我爹娘死的早,他養大的我,我不能不管。”
呼吸都已經急促。情況050是不好。
李東把剛才點著的煙恰了,“醫院怎麼說?”
“沒法根治,得用什麼西藥,進口的,每個月都得五六十塊錢。”
“大夫直接說讓回來準備吧。”
剩下的話,就不用說了。
趙國棟顯然沒打算看著老叔去死。
可每個月五六十塊的藥錢,顯然也不是打零工能賺出來的。
“猛子?”
李東詢問,趙國棟搓了一把臉,“我先開始乾的,他來找我,知道了情況就不走了。”
“也得虧有他,不然我撐不住。”
“我找人刻了個章,白天走村去收雞蛋和紅薯,用棒子麵換,村裡有人換,晚上趕回來擺攤。”
“就這麼著,支應了兩個月,不過錢不夠,一天的藥我得分三天給老叔吃,不然接不上。”
李東還想再問什麼。
床上的老頭聽見人說話,迷迷糊糊的醒了。費勁的看向站著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