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曆看向青櫻,此時隻覺得心裡有一團火。
燒的他隨時想要爆發,“青櫻,你是覺得本王有眼不識紅瑪瑙嗎?”
青櫻瞪大了不大的眼睛,撅起了嘴唇,“王爺,嬪妾是不會看錯的,年幼時姑母的私庫裡曾經有過一模一樣的珠子。”
“青櫻貪玩,想要拿起來試戴,姑母特意提點了嬪妾。”
“所以,嬪妾可以斷定,文鴛格格身上戴的就是當年嬪妾看到的那串,紅、麝、香、珠!”
瓜六無聲的冷笑了一下,站起了她蹲的鬆軟的腿,乖巧的坐在了弘曆的邊上,依偎在男人寬壯對肩頭,“王爺,嬪妾覺得,這件事不如就這麼算了吧。”
“想必當時景仁宮娘娘不過時覺得此物貴重,怕青櫻格格粗鄙魯莽,壞了如此寶物,才想了這樣一個托辭的。”
“畢竟,景仁宮娘娘雖然殘害皇嗣,卻也不敢把這樣害人的物件輕易的就讓青櫻格格翻到。”
“更何況,福晉如今有了身孕,若是鬨大了,鬨到福晉那裡去了,怕是福晉心思抑鬱,有傷胎兒啊!”
“您說對嗎?”
“對?”弘曆忽然嗤笑了一下,鷹隼般的眸子此刻已經沒了半分溫情。
他想起了那位因為喝了他的湯而被毒死的嬤嬤。
想起了那碗毒湯的來源——烏拉那拉氏·宜修。
自己真是鬼迷了心竅,差點慘遭景仁宮娘娘毒手不說,竟然還把她自幼帶在身邊的侄女娶進了王府!
仔細思量下來發現,府中所有波蕩竟然都或多或少的跟這青櫻有關。
如今富察琅嬅有了身孕,她竟然跑出來說福晉替換了額娘給瓜六的賞賜。
其心可誅!
“王欽!從即日起,青櫻格格搬至夏雨閣,不得離開竹林半步,直至福晉平安生產!”
青櫻隻覺得耳畔一陣嗡鳴,周身好像都被抽去了力道,“王爺您這是讓嬪妾搬出王府?”
“青櫻格格!”瓜六緩緩起身,手裡拎著那串紅瑪瑙珠子,一步一步的走到青櫻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睥睨著青櫻,“你挑撥王爺福晉之間的夫妻感情,汙蔑福晉毒害本格格,更是害的諸英險些一屍兩命。”
“這些罪責加起來,王爺已經是對你格外開恩了。”
“更何況,竹林也在王府之中,雖說偏一點,但卻格外清靜。”
“如今你的臉實在太過駭人,衝撞了福晉終歸是不好的。”
“這一年,好好養你的臉,免得日後沒法伺候王爺了。”
青櫻聽了這話,無力的跌坐在地上,目光渙散的四處眨巴著,最終落在了瓜六手上拎著的紅瑪瑙珠子上,“這是,瑪瑙?”
她不敢置信的深吸口氣,隨後立刻來了精神,跌跌撞撞的站了起來,指著瓜六斥責道,“這味道,分明就不是方才那一串……你,你竟然換掉了剛剛的麝香珠!”
“夠了!”弘曆憤怒的砸了一下麵前的案幾,“青櫻,你在胡鬨什麼?她如何知道你要來向本王告發福晉,又是如何能快速準備一條一模一樣的珠子?”
“來人,送青櫻格格回去,看著她,收拾東西遷居夏雨閣。”
青櫻眉眼間略帶失望的看向弘曆,她知道,此時再說什麼已是無用,隻能決絕的轉身,在阿箬和惢心的攙扶下走出了弘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