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徹的酒徹底醒了,“我是侍衛,就算要懲治我也不是兩宮娘娘的事兒!”
“這點,我們娘娘早都想到了。”雙福站直了身子,捏著喉嚨清了清嗓子,“咳咳,我們祺妃娘娘說了,慧貴妃娘娘有協力六宮的權利,冷宮也算是後宮中的,你是冷宮的侍衛,四舍五入也歸貴妃娘娘管轄。”
“所以,你們還愣著做什麼,給咱家打啊!”
幾個太監不由分說的把淩雲徹直接按在了青石板路上,早就準備好的板子頗具規律的落在他的屁股上。
慘叫聲響起,驚得冷宮裡的如懿一個激靈。
海蘭扶著肚子退在一邊,居高臨下的看著這一切,心底的鬱氣才終於消散了一些。
“海蘭,海蘭,你快幫淩雲徹求求情啊!”如懿把依舊戴著護甲的手從小窗口伸出來,拚命的朝著海蘭的方向夠著。
海蘭看向那隻曾經溫暖過自己的手,自嘲的笑了一下,“姐姐,他不過就是個侍衛,玩忽職守自然該打。”
“時間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
“海蘭!海蘭!你如今怎麼變成了這副冷漠的樣子?”如懿朝著海蘭的背影嘶吼。
海蘭隻是微微停了下腳步,抬手拭掉臉頰上的淚珠,加快了步伐。
行至拐角處,她才發現魏嬿婉始終就站在那。
垂眸不語,滿眼失望。
“心疼了?”海蘭問。
魏嬿婉搖頭,跟上海蘭的步伐,“不心疼,心痛!”
“海貴人是貴人,不懂奴婢這樣人的卑賤,奴婢年幼進宮,隻覺得雲徹哥哥,是絕境中的一棵稻草。”
“奴婢想要去依賴,卻也不曾欠過他什麼。”
“如今細細想想,那曾經的溫暖,不過都是奴婢一廂情願的活在自己幻想中罷了。”
“他自始至終都是不求上進、沒什麼責任心的爛白菜。”
“奴婢家裡用錢的時候,他的確伸以援手,可跟奴婢一同當差的小姐妹也一樣伸出了手。”
“是奴婢任人唯親了。”
幻想?
海蘭倒吸一口涼氣,猛然回想起自己跟如懿的種種。
她給冷宮的侍衛繡靴子,都沒給她未出世的孩子繡過一塊肚兜……
所謂的姐妹情誼,又何嘗不是幻想出來的呢?
見海蘭不說話,魏嬿婉也識趣的閉上了嘴。
冷宮牆內的淩霄花倔強的攀著牆壁,艱難的從把頭探出牆外,開出碩大又明豔的花叢。
魏嬿婉最後望了一眼,她最愛的淩霄花,唇邊的微笑帶走了眼底的淚珠淩霄花,從沒有放棄過任何向上攀爬的誌向,更從未屈服於任何所攀爬的主體。
隨意的一塊縫隙,都能讓它生根發芽,野蠻生長。
她魏嬿婉,也不會因為一個男人,失去自己的光芒。
也要如淩霄花一般,野蠻生長。
……
翌日,闔宮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