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萬金走進裡屋,心裡就有一種說不出的不舒服。
這個王八羔子姓黃的,如今是飛黃騰達了,還來找我們家淮海,是來顯擺還是找事呢?
尼瑪,看他那副雞犬升天的熊樣,我就想給他一斧子,牛皮個什麼,一根竹竿十八節,還說不定誰過那一節呢,你小子小人得誌怎麼嘚瑟都行,可你不該來我家門口嘚瑟吧。
黃金葉一天的好心情,也被餘萬金嗆得差不多了,他本意想來幫助餘淮海夫婦,知道他們處境困難,想來幫他們一把。
幫他們也是幫自己,畢竟田麗麗背後靠山田誌剛這棵大樹,還是能給自己不少蔭涼的。
既然餘滄海夫婦兩個人外出打工了,再加上餘萬金的一臉的不耐煩,黃金葉更是間接知道了餘家的生活境況,他相信等餘淮海回來,說不定事情還會有轉機的。
餘淮海坐了十個多個小時的綠皮慢車,來到杭州,在這裡他們第一次看到了深入雲層的高樓,寬大的柏油路,還有路邊一個人摟不過來的梧桐樹。
偶有微風吹來,餘淮海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愜意。
夫妻倆個去路邊的用工介紹點找工作時,一位長得頗有幾分姿色、彎曲著劉海式短發的老板娘,上下打量起兩個人來。
“有什麼特長麼,就是以前在家搞過什麼專業麼?”
兩個人搖了搖頭。
“比如理發、建築或者廚師什麼的。”
“我們以前在家上學,初中畢業後就種地了,我上了地區體校,學習籃球專業的,他是玩花鼓燈的。”
那女人笑了笑,一臉的鄙夷。
“照你這麼說,女人能生孩子該叫婦產專業了吧,我說的意思你們應該都能明白的。”
田麗麗當即想離開,還是被餘淮海拉住了衣角。
“我這邊手頭上倒有兩份工作,一個是到電子廠裡做流水線,另一個男工是掃大街,到路段當環衛工人,你們願不願乾?如果願意乾,你們先填個用工介紹信,每人再交五十塊錢中介費就可以上班了,不乾的話,我也幫不了你們了。”
“乾,我們乾,我們出來就是打工的,不怕吃苦受罪,隻要能掙得到錢。”
“隻是,隻是我們沒有那麼多錢,給不了你那麼多的中介費。”
餘淮海先喜後憂,一臉的無奈。
挑著眼角的短發女人不高興了。
“你們不是一大早來鬨著玩的吧,我可是接你們第一單生意的喲。”
“大姐,哪裡敢呢,我們兩個從家裡出來,一共就帶了一百多塊,去掉火車票,現在還剩五十多塊,要不你就收二十吧,給我們留下十塊錢吃個飯好吧,我們倆快一天多沒吃東西了。”
那女人也不想說什麼話了,表現的一臉的不耐煩。
“行了行了,算我倒黴好了,二十塊就二十塊吧,你們趕緊來填個單子。”
“大姐,你這哪裡是倒黴,你是活雷鋒,學雷鋒做好事,你是個大善人,好人有好報呢。”
餘淮海說著言不由衷的話,不情不願地掏出了四十塊錢。
“還是你這個小弟弟會說話,跑過江湖的,不一樣噢。”
兩個人填完單子,交了錢跟在那女人屁股後麵離開了馬路邊。
走了不到二十幾米,女人迎麵碰見個五十多歲的老漢,用當地話交代幾句,餘淮海一句也沒有聽慣。
“你們跟著老胡走,他會帶到你們到工作的地方,去吧。”
那個叫老胡的騎了一輛三輪車,很是客氣,讓兩個人上車再說。
老胡載著兩個人,一路東南,向城郊的鄉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