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王氏看孫子無聊,便一邊教孫子讀書,一邊刺繡。
是的,王氏識字,而且女紅gong)也很好。
沈遇安若有所思地看著王氏。
沈家很奇怪,他娘瞧著像是本地人,長得高,儘管缺少吃的,但比王氏看著壯了不少,口音是純正的北方口音,講話做事都比較粗獷,卻是逃荒過來的。
他奶也是這邊的口音,但又帶著彆的口音,吃飯細嚼慢咽,行為和一些大家閨秀很像。
沈遇安一邊用樹枝沾清水在桌上寫字,一邊試探道:“奶,您好厲害,又識字,刺繡的花樣又好看。”
王氏抬頭看向孫子,挑眉。
“那是,你奶我當年可是才女嘞。”
沈遇安還未說什麼,一旁杵著的劉氏崇拜地看著王氏,“娘好厲害啊。”
劉氏轉頭看向一旁安安靜靜刺繡的女兒,笑眯眯道:“盼姐兒跟著娘,日後這十裡八屯的兒郎都想求娶嘞。”
王氏看著不停刺繡的孫女,扭頭叮囑劉氏道:“自家當是覺得自家閨女好,你出去可莫要這麼說。”
他們家的情況,說個不好聽的,還要連累盼姐兒。
“這附近幾個屯子哪家閨女有咱盼姐兒長得齊整,又識字,又會刺繡掙錢,要不是咱家這樣,咱們盼姐兒嫁到鎮上殷實人家也做得。”
話落,王氏瞪向劉氏。
劉氏知道不好,連忙驚慌地看向兒子,見沈遇安還在安靜地寫字,鬆了口氣。
若是以前的小沈遇安聽到這話,肯定會覺得自己連累家人而愧疚。
不過現在的沈遇安,作為一個成年人,倒是沒這麼敏感。
“我看這兩天天色不錯,明兒個你把家中繡好的帕子帶到鎮上賣了。”
王氏總擔憂孫子,想著早點把帕子賣了買副要備著。
“成,明兒一早我就去。”
看著憨憨的兒媳婦,王氏心下一歎,若不是她年紀大了,這天兒不太好,她非得親自去不可。
“彆又被人忽悠賤賣了,”想了想,王氏又歎息道:“算了,這麼多年,那鎮上的掌櫃知道我們情況,不賣也不行,順便買些鹽和塊瘦肉回來給安哥兒煮米粥。”
肥肉比較好賣,價錢也貴上許多,家裡這情況,隻能買一小塊瘦肉。
她這女紅確實不錯,可這苦寒之地本就不是什麼富饒的地方,鎮上收帕子的布莊鋪子就那麼一兩家。
天氣好的時候,她親自去鎮上,一間間敲那些鄉紳富裕的宅子。
她繡活好,總有那麼幾家夫人小姐喜歡她繡的帕子,比直接賣給布莊多上幾文錢。
可兒媳婦腦筋死板,乾不來這活,還不如直接賣給布莊省事。
第二天天還沒亮,劉氏就帶著帕子出門了。
沈遇安起來的時候,對方已經走了一個時辰。
吃完飯,王氏在炕上刺繡,盯著兩個孩子寫字。
沈青盼是識字的,學的比小沈遇安還好。
從記憶裡得知,小沈遇安身體不好,精神力沒有沈青盼這個姐姐好。
沈青盼又是刺繡又是幫著做簡單的家務,功課上竟也比原主好。
想到記憶中天氣好的時候,沈青盼還可以出門和關係好的小姑娘一起玩。
突然就懂為什麼小沈遇安會嫉妒姐姐了。
王氏不經意看了一下桌子,皺眉道:“安哥兒,你這字怎麼寫的缺胳膊缺腿的。”
拿著樹枝的沈遇安一頓。
就算是有原主記憶,沈遇安有一兩個字還是下意識寫成簡體的了。
沈青盼小心翼翼地覷了一眼正在寫字的弟弟,怕他生氣。
沈遇安察覺到她的視線,對沈青盼輕輕一笑,扭頭看向王氏。
“奶,孫兒久未讀書,許是忘了。”
沈遇安說完,虛心請教。
主要是這古代的字筆畫多,難記得很。
屋內祖孫三人氣氛很溫馨,沈遇安裝似不經意問道:“奶,現在是什麼朝代啊?”
王氏瞥了一眼孫子,他吃過的鹽比孫子吃過的飯還多,這小子還跟她使心眼子呢。
不過孫子想了解,她便也說了,“現在是大楚安和十一年,當今登基已十二年。”
沈遇安和沈青盼姐弟倆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老娘,盼姐兒,狗蛋,俺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