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
落日前,沈遇安和府衙的同窗好友一同去參加鹿鳴宴。
他們來的時候,院子裡已經有不少人在。
在見到沈遇安,在場的新晉舉人怔愣了下。
都知曉這次的解元年少有為,可第一次見到沈遇安還是被驚到了。
在場的人,不少人都是而立之年,甚至不惑之年的舉人不少。
“都知沈解約年少有為,卻不想沈解元的同窗好友也是少年英才。”
有位看著三十來歲的舉人上前和沈遇安幾人寒暄。
“在何天,字有為。”
“有為兄,叫我遇安就可。”沈遇安拱手。
他還沒及冠,沒有字,讓人連名帶姓喊也太過客氣。
“那有為托大了,遇安。”
“顏清,”
“陳英。”
附近的人見狀走了過來。
都想認識一下沈遇安這個解元。
沈遇安能在十五高中舉人,可見天賦不一般,這種人,說不定還沒及冠就能考中貢生。
多結交一個好友沒有壞處。
能考到舉人也不是蠢貨,儘管有些人嫉妒沈遇安的天賦,可誰會直接說呢。
再說一會兒主考官要過來,若是惹了事倒是不美。
一時間院子裡交談聲此起彼伏。
但有些人雖不惹事,卻也想和沈遇安比兩下的。
“沈解元,還請指點一二。”蔣木生笑盈盈地看著沈遇安。
府學的舉人後退一步。
這人怕是不知道沈遇安多厲害。
他們這人是甘心被沈遇安壓了三年麼?不是,是被接連打擊之後才看開了的。
果然,府學出來的舉人站在後麵。
就見沈遇安頂著一臉稚氣舌戰群儒。
客氣的,沈遇安做的文章也同樣有深度客氣。
那些不客氣的,沈遇安的文章寫得又好又損,你還不能說什麼。
因為對方的文采確實卓越。
那四十來歲,孫子都有了的舉人被沈遇安損得臉紅脖子粗,他們真怕一會兒直接要喊大夫。
“你,你,”那舉人顫抖地指著沈遇安。
沈遇安露出一個乖巧的笑:“遇安人小,有些話說得不太好聽,蘭舉人勿怪。”
蘭舉人也就是被沈遇安連損帶嘲的,被沈遇安這乖巧的模樣氣得半死。
偏這家夥做的文章指桑罵槐,沒有直接開罵,也沒有說是他。
正當蘭舉人要繃不住破口大罵的時候,主考官和內外簾官及諸多位官員到來。
“沈解元好口才。”
“座師,高大人,學政大人。”眾位舉人作揖行禮。
“免禮。”
眾人按照座位坐了下來。
同時,主考官商大人見到了顯眼的沈遇安。
沈遇安作為解元,就坐在這些大人身下第一個位置,又是那樣出彩的相貌。
“你就是沈遇安?”
沈遇安起身:“正是學生。”
“已高中,有了功名,不用自稱學生。”
商大人長得黑黑瘦瘦的,人看起來很嚴肅。
“大人乃安和十八年幽州府的主考官,是諸位舉人的座師。”
既是座師,沈遇安自稱學生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