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進顏家跟進自家院子一樣,沈遇安沒有先去找顏父算賬,因為他看到了顏清。
一顆綠色的小果子落在石桌上,顏清一愣,看到在假山中負手而立的沈遇安。
“平安,你先下去。”
“少爺,”
平安在顏清的堅持下,不情不願走了。
沈遇安走了出來,看到桌上那熟悉的玉佩。
這是顏清從小佩戴的玉佩,後來送給了姐姐,他和顏清在府學同進同出幾年,一下就認出來了。
“遇安,你來了。”顏清眉眼含笑地看著沈遇安。
“玉已碎,就是修好了,裂痕也在。”
顏清沉默下來。
沈遇安抓過上麵的玉佩,被粘得差不多的玉佩又四分五裂。
“遇安。”顏清嘴唇顫抖,雙眼滿是祈求地看著沈遇安。
沈遇安長歎一聲,“早知如此,我便不會自作主張,讓你們認識,此事我也有錯。”
“不,你沒錯,”顏清慘白一笑。
在沈遇安看過來的時候,顏清抬頭,“從小我便聽從長輩意願,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我都一一遵循。”
“我年少高中秀才之後,父親便越來越看重我,一直到我高中舉人,家中也是以我為榮。”
“我還未及冠便高中舉人,在外,我是顏家的少主,彆人對我恭恭敬敬,在內,府中我說一不二,我一直以為,顏家我有話語權。”
“可原來,不過是我想多了。”
“我想娶的妻子,自己做不得主,甚至,如果我不願,還會被最親的人,用無辜之人來威脅。”
顏清說著說著哽咽了起來。
看來土匪之事是顏家所為,並且顏清也知道了,那他就不用再多事對顏父用精神係異能了。
沈遇安坐在一旁,二人就像往年在府學中一樣。
“你又是何苦,我沈家也不是上趕著的人,姐姐也不是那等死纏爛打之人,我也知曉你心有溝壑,不會被情之一事圍困,為何要自毀前程?”
若說顏清為了剛確定心意的女子毀了手,就是姐姐再貌美,沈遇安也是不信的。
他們頂多就是互相喜歡,還沒到深愛的地步。
顏清悲傷地搖頭,“你不懂,若是我這次不決絕一些,我父親會用儘手段逼迫我,到時,我怕傷及你姐姐,傷及你我的情分,且我不想被父親控製。”
不管是沈青盼還是沈遇安,顏清都不想傷害。
且他父親竟然做下那等事,就為了讓他心甘情願娶崔二娘。
真是可笑,用女子的清譽來威脅他,這竟然是他從小視如天一樣的父親。
“此事是我顏家不對,遇安,看在我的麵子上,可否饒我父親一命?”顏清懇切地看著沈遇安。
沈遇安轉頭看向顏清,眼神晦暗。
怪不得顏清在知道土匪之事時,就自毀右手,原來是想保住他父親的命。
“你怎知?”
你怎麼知道我有本事要了你父親的命,這是沈遇安想問的。
“遇安,我與你在府學同進同出,沒人比我更了解你,你的騎射和武功,蔣訓導總說你有天賦,可我知曉,你沒有用儘全力。”
顏清抬頭,看著天上閃爍的星星,“遇安,你功夫深不可測還足智多謀,隻要你想,你可以讓一個人悄無聲息離開這世間。”
甚至都不用什麼陰謀詭計,直接用武力,就能殺死人,就算父親是顏家的家主。
沒想到顏清這麼了解他,沈遇安轉頭看向顏清。
他這人懶得使什麼計謀,有事就想直接把人噶了,以絕後患。
“可以,不過你知曉我這人小氣,不會善罷甘休。”
意思是可以饒了顏父一命,但不會這麼容易放過顏父。
“多謝。”顏清淡然一笑。
也好,用一隻手,換了父親的命,也保了沈姑娘這段時日的安穩,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