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宗弟子褚凡,因其拖累,致使太上長老及五位愛徒隕落於敵手,今褫奪褚凡淩雲宗聖子之位,收回翠雲峰聖子宅院,另因其自身金丹破碎經脈寸斷已成廢體,再無修煉之機,免去其一切修煉資源,於翠微峰了度殘生。”
雲夢山,翠雲之巔,一排雄偉的大殿依山勢而建,氣勢恢宏。
當中正殿金瓦玉磚、飛簷如勾、長梁如拱,中央上中下排有三塊牌匾,上匾書“青氣、萬丈、山水土、多年”四個大字。
中匾書“崇道極篤”,下匾書“淩雲殿”。
一個穿著孝衣的青年男子從正殿前的台階上亦步亦趨的往下走著,腦海裡不斷重複著宗主對他的懲罰鈞令。
他雙眸血紅,胸中的怒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他步伐沉重,卻猶如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樣。
他叫褚凡,東域六宗八門公認的第一天驕,是淩雲宗建宗三千年以來天賦最高的一個。
他八歲築基圓滿,十歲開關,十二歲融合,十六歲心動,同年頓悟劍道劍氣如霜之境,二十一歲結出金丹,二十二歲劍道邁入劍罡如風之境。
如今他才二十三歲,若是沒有七日前的那一戰,以他的天賦將來成就必定能超越曆代祖師。
赤血府霸占了淩雲宗玉礦,狙殺淩雲宗下山曆練的弟子。
師尊淩哲行也就是淩雲宗定海神針的太上長老)帶著他們師兄弟六人阻擊赤血府一眾高手,誰知陷入絕境,五位師兄殞命當場,師尊受到重創,他自己金丹破碎、經脈寸斷。
師尊不惜燃燒壽命潛能把他送回雲夢山後與世長辭。
他根本無法想象,他們為這個宗門付出了一切,到頭來卻受到這樣的對待。
甚至於他的五位師兄為宗門而戰死,宗門連他們的遺體都沒能請回來。
其實宗門褫奪他聖子之位也好,免去他修煉資源也罷,他並非不能接受,畢竟他現在已經成了廢體。
他昏迷了七天,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來淩雲殿為了讓宗門派人請回師兄們的遺體。
什麼叫因其戰力拖累,致使太上長老及五位愛徒隕落敵手?那是他最敬愛的師尊和師兄們,他比任何人都更加在意他們。
什麼又叫於翠微峰了度殘生?不就是軟禁再加上讓他自生自滅麼?
自己金丹破碎經脈寸斷是為了什麼?
他們這一脈,除了他成了廢人還苟延殘喘,其餘人皆死。
所以這就是宗門過河拆橋的理由嗎?
他此時對宗門心灰意冷,可是那又如何?他成了一個廢人了,一切的希望全部歸零,甚至於連為師兄們收屍他都做不到。
要說他心裡不自責也是假的,如果師尊不為了送他回來,師尊是不是就不會死?自己是不是也看不到這樣血淋淋的炎涼世態?
“罪人,你是我們淩雲宗的罪人,你怎麼還有臉活著?”
伴隨著一聲斥罵,一塊石頭翩翩無奇的砸在褚凡的額頭上,頓時流出血來。
褚凡蹣跚的走著,沒有去擦拭臉上的血,目光呆滯的望著腳下的青石地麵。
喝罵聲越來越多,人群將他圍的水泄不通,他不得不停住腳步。
麵前這些弟子,曾經哪一個不奉承他?
“要不是你拖累,太上長老和兩位長老三位執事又怎麼會死,你怎麼不去死?”
“什麼東域第一天驕,都是狗屁!”
“去死吧,你是我們淩雲宗的罪人。”
無數亂七八糟的東西砸在褚凡的身上,他已經不知道疼痛了,身上的疼痛哪裡比得上心死如灰?
“住手!”
兩個穿著華麗的弟子攔住了喧鬨的人群,他們走到了褚凡身前,居高臨下的望著褚凡。
“褚凡,曾經不可一世的你可曾想過會有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