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檢定定的看著三人,意味深長的說道:“幾位愛卿,國勢雖有起色,但仍需謙遜,不可急進。”
“國內依然糧食緊張,多數已運往遼東,百姓生計堪憂。”
“若再次戰爭致民饑,無疑落入皇太極的算計當中。”
堵胤錫震驚地問朱由檢:“陛下的意思是....?”
朱由檢沉吟了一下,道:“中原缺糧,必須全力尋源,並積儲更多的糧食。”
“朕決定,開放海禁!”
此話一出,氣氛驟然變得緊張起來。
堵胤錫當即激動的站了起來。
他之前就曾提議開海,卻未得到重視。
海禁牽動眾多利益,朱由檢此時提出,意義重大。
堵胤錫情緒激動,目光堅定地回道:“明日早朝,臣願第一個上書,啟奏開海之事!”
“好!”
朱由檢立刻站起,眼中閃爍著光芒,高聲讚許。
“還有,萬曆年間製定的田畝清丈之法,已漸顯鬆弛跡象.....”
沒等他說完,堵胤錫便激動的說道:
“陛下,現在正是重新丈量全國田畝的絕佳時機!”
聽到這話。
朱由檢轉眼看向了洪承疇,點頭說道:“不錯,朕沒選錯人!”
“明日早朝,堵卿就當眾宣讀你的奏章。”
“遵旨!”
朱由檢點頭後,便揮手讓他們離開。
堵胤錫一臉興奮的,與洪承疇和孫傳庭分享著自己的提議。
卻完全沒注意到。
此時洪承疇已汗流浹背,一臉蒼白。
離開的時候,還是孫傳庭過去提醒,才回過神來。
離開皇宮後,孫傳庭走到洪承疇身邊,低聲告誡道:“亨九啊,朝廷變了,宮中那位也變了,若再呆在那條船上,你當真要跟他們一塊淹死?”
洪承疇聽後,僅僅無奈的苦笑了一下。
他怎能看不出,朱由檢話中所隱藏的殺機?
他也明白孫傳庭是有意提醒自己。
洪承疇出身於泉州,泉州是海商雲集之地,毗鄰月港。
無論是合法還是非法的海商,大本營都在泉州。
若朱由檢開放海禁。
無疑觸動了當地東南大族的利益。
而他與東南的人,曆來有所往來。
皆是。
自己無疑會被兩邊用著刀,架在脖子上。
本來朝廷若能平定遼東。
東南或許有轉機。
然而,鄭森已帶水師北上,整個東南留下了鄭芝龍這一光杆司令。
以朱由檢的意思。
怕是要在遼東戰前,就要對水師有所動作了。
明眼人都知東南的船要沉了。
但他現在還有得選?
“亨九,快跳船吧!”
看著洪承疇猶豫不定的樣子,孫傳庭也難以言說。
隻得歎了口氣。
默默登上馬車離去。
......
次日早朝。
眾臣行禮完畢,朱由檢莊嚴地坐在龍椅上。
群臣尚未回神之際。
新任戶部尚書的堵胤錫已手持朝笏,步伐堅定地從眾官中走出,聲音洪亮地奏道:“陛下,臣堵胤錫有緊急奏章!“
朱由檢身形一震。
隨即麵露喜色,回道:“準奏!”
在百官注視下,堵胤錫朗聲道:“今年戶部接報各地災情一百五十餘起,中原近二百州糧食歉收......“
話至此處。
他語氣一轉,聲量不由自主地提高:“為確保征遼軍隊供給,臣懇請陛下即刻開海!”
“南下交趾采購糧食!”
此言一出。
朝堂頓時靜默。
可不到片刻,便有大臣按捺不住。
高聲斥責了起來:“大膽!”
:.